梦被鸟啄碎,赶在闹钟催命般的刺耳声前起床,关掉。
他已经不在,在我身上留下的淡红色印记,让我再度回想起昨晚的温存。
拉开窗帘,阳光有些刺眼,让自己清醒些,第一时间去洗澡,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因此,妈一直以为我有洁癖。
我打开房门,他也刚好从房间出来,眼神相对,他张大眼睛,做贼一样环视了一下,跑过来。
“你身上的印别被发现了。”他小声低语。
“不会,我就说蚊子叮的。”我回答他。
他算松了口气,拉着我进浴室洗澡。他没动我,说只想好好帮我洗,说话间,还夹带着一丝愧疚。我抱住他,没说话。
妈出来了,在我们洗完澡穿好衣服后。
“哈”她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有些没睡醒,“你俩起的真早,我给你俩做早饭。”
一份煎蛋,一片面包,我喜欢涂一些炼乳,因为甜甜的口感会让人上瘾。他喜欢涂果酱,我说他不专一,想要酸又想要甜,他说我钻牛角尖。
吃过饭,他照常开车送我上学。我一直把上学当做是社会对幼年人类的强奸,他们剥夺你选择的权利,强行把那些所谓“大家”花了几十年,甚至几十代人研究出的结果,在几年的时间全部理解。成功者不会成为“大家”,应该是“学识家”。失败者就是“社会渣滓”,拖人类历史发展后腿的那种。
他还是把我送到街角,我自己走过去。
来的很早,班里没有几个人,我几乎没什么社交,所以也没有人注意我,偶尔需要帮忙也只会是在无人可叫,或是老师强制的情况下。我挺喜欢的,很清静。
坐下,安静看书。如果有人打扰我,只会是周叶,与我的关系止步于同桌。
他同我一样,不爱讲话,但我不排斥他,我能嗅到他身上有种与我相似的味道,以前总觉他在“拙劣的模仿我”,可是一个人的本质是无法在长期掩盖的,他和我很像,我看不透他,我光是连自己都无法明了。
他坐在我旁边,浑身散发毫不刻意的忧郁气息,仿佛混沌在吞噬周边的一切,而我是鲜有能适应他磁场的人。
“林然。”他熟练的用着仅我能听见的声音,微弱但不怯懦。
“每天是你哥送你上学吧。”他将疑问句讲出陈述句的语气。
“嗯,怎么了。”我学他。
“没事,就是觉得,你们感情很好。”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我无法洞察的情绪,也许是我花了眼。我轻声应了一句,没再让他为下一句的回复为难。
之于周叶,偶尔在其他人口中听到他的一些事情,独生子,父母每天吵架,常年不回家。悲悯他,想不通他,作为“爱”的产物,就受尽来自“爱”的伤害。我所能给予的最佳解释,即是怪罪于人类的原始性欲,他是“错“的产物,他存在并非错,但存在一个他是毋庸置疑的错,是反“社会”的。我私自为他结怨一个终身敌人——爱。
“我们有多久没有聊天了?”已经是放学,他突然歪着头问我,眼神里毫无波澜,只有一片死去的潮水。
“2秒钟。”
“不,我说的是聊天。就像我跟你讲过我读过的那本书,只有散步时我们才真正聊天。”
放学他和我同路,最初碰见也不会讲话,各自走,后来熟络,也没有到挚友程度,只是喜欢肩膀肩聊些“哈姆雷特”般的话题。
心底清楚,最近有些冷落他,不知他否会生气,一切好像巧合那样碰撞在一起……太凌乱,想逃回哥怀里……
“明天见。”他离开。也许他还说了些什么,但都被大脑的排异性强硬拒绝,现在只容许我思考一件事情,想念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