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隐鳞藏彩,好的还在后面呢。”
季馁旁边坐着的唯一一个男人却神色自然,嘿嘿笑着开口。
燕凌满的母亲燕荃都是绝对的世家出身,往上数几辈都是钱权皆丰。
季永天攀附上燕荃本来是入赘,只是他们在一起后实在不经常走动亲戚,于是就逐渐埋没了这个事实。加上季永天斯文深情做派深入人心,燕凌满随母姓这事都被认为是他深爱亡妻。
连带着季馁这个私生子,在普通二代里都要高出一等。
更何况季馁从来出手阔绰,比一般富家子弟强上太多,即使是在春城最“顶尖”的私立高中里,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季馁恹恹地在座位上半眯着眼。
其实他没必要来的,也不知道王清扬想给他看的“好东西”到底是什么。
但是前段时间季永天的死的事沸沸扬扬,这几天他又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连学也没去上。
说他被燕凌满赶出家门、秘密送走的传言声越来越大,他每拖一天不露面,这传言就深入人心一分。
为了他长久以来维护的体面形象,又因为今天钱到位了,怎么说都得来赴这个约了。
好在没过多久,包厢的门就被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中年男人推开了。
那男人进门就准确地找到了本场金主,眼眉一挑饱含笑意地凑近季馁和王清扬。
王清扬看到他进来,没好气地说,“经理,你知不知道我们二少都等得不耐烦了。”
经理半跪在季馁面前,狗腿地赔罪,“先看看我特意留意给少爷们挑的好货再怪我,看看能不能功过相抵。”
果然我就是皮条生意,没意思。我昨天还刚被当鸡弄了一晚上呢,今天一点也不想看到“同行们”。
就算不满,季馁也挥了挥手让他把人叫进来。
包间的门又被推开。
不对,是踹开的。
季馁不得不打起精神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来他这砸场子。
然后就和燕凌满那双韵着怒意的眼睛对视上。
顿时什么倦怠都没了。
他赶紧站起来走到燕凌满身边,低着头问,“哥,你怎么来了?”
房间里的人听到这一声“哥”,还有什么不懂的。
但即使知道修罗场不应该有他们旁听,也没人主动离开。
一是不敢,二是……谁不想听他们家的一手八卦。
谁不想知道燕凌满真正态度到底是怎么样?
风暴中心的燕凌满反而逐渐平静了下来。
酒场灯光迷离,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小孩脸上因为发烧留下的微红,与周围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
以及面上的……惶恐。
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季馁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