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整个人重重后仰,深陷进宽大的真皮办公椅中,发出“咯吱”一声shenyin。
怕什么?
他忽然想笑。
供词里,全是王强如何借他的势,如何打着他的旗号狐假虎威,中饱私囊。
可钱呢?
最关键的,能一锤定音的资金往来,一笔都没有!
王强收的那些黑钱,没有一分一厘,流进过他刘立或者他家人的账户。
没有这个,祁同伟在吕州搞出的滔天声势,就只是虚无缥缈,终究是空中楼阁!
他刘立,最多,也就是一个用人不察、偏袒亲属的渎职罪。
处分,大概是免不了了。
甚至,可能会被暂时调离现在的领导岗位。
但那又如何?
只要根基还在,只要刘副省长还在,蛰伏一两年,重新崛起,不过是时间问题!
祁同伟……
刘立的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的狰狞与冷酷。
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你以为抓住一个王强,就能把我连根拔起?
痴人说梦!
他拿起桌上的那部红色加密电话,手指在按键上悬停,最终拨通了一个远在港岛的号码。
多留一手,总没有错。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刘立的耐心都快要被耗尽时,才终于被接起。
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被吵醒的睡意。
“刘叔?”
“小民,是我。”刘立的声音压得极低,像贴着地面爬行的毒蛇。
他没有半句废话,直接下令。
“听着,你那边,‘刘生’的那个账户。”
“不管里面是什么,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马上,用最干净的方式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