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赤身踏入时,潭水漫过腰际,刺得骨头发痛。可下一秒,有人从背后环住他,霜雪般的手臂横在他胸前,指尖戏弄般地刮过他乳尖。
“您……当真阴魂不散。”他闭眼苦笑,却向后靠进那虚无的怀抱。
白清晏的唇贴在他耳畔:“是你不肯放我走。”水波荡漾间,一双腿缠上他的腰,脚踝如玉,却浮着蛛网般的毒纹。萧沉掐着那截腰往深处按,潭水激荡,碎冰撞在两人交叠的身体上,划出细小的血痕。
最痛时,他咬住白清晏的肩胛,尝到冰雪融化的滋味。而幻影在他耳边喘息,声音支离破碎:“再深些……让我记住这感觉……”
月光穿透水面,照见两具纠缠的身影——一具滚烫如炭,一具苍白如尸。
萧沉盗出了白清晏的尸身。
寒玉骨让遗体不腐,只是眉睫凝霜,像睡在永冬里。他褪去那件素白寿衣时,动作轻柔如对待易碎的琉璃。
“您说过,寒毒发作时……想要我近些。”他俯身舔掉白清晏锁骨上的冰晶,手指滑入腿间。意料之中的冷,可当他进入时,却错觉内里有一丝余温,仿佛灵魂仍未散尽。
尸身不会迎合,但萧沉执拗地动作着,汗水滴落在白清晏胸口,竟让那些青蓝纹路微微发亮,如星河流转。他痴迷地俯看,在每一次顶入时低吼:“睁开眼……看看我……”
突然,尸身的指尖动了一下。
萧沉僵住,却见白清晏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是冰融了。
晨光穿透窗纸时,他抱着尸身蜷缩在灵床上,指尖还扣着对方的手腕。那里本该有脉搏,如今只剩他掐出的淤青,像一场徒劳的占有证明。
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几天后。
萧沉一脚踢开酒坊的门,踉跄跌入满室浑浊的热气里。劣酒、脂粉、汗臭混作一团,熏得他眼眶刺痛。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湿漉漉的,也不知是酒是泪。
“最烈的烧刀子。”他砸下一锭银子,喉结滚动,“要三坛。”
跑堂的赔着笑凑近:“这位爷,咱们新到了西域葡萄酒——”
“听不懂人话?”萧沉猛地攥住对方衣领,酒气喷在他脸上,“我说,烧、刀、子。”
四周骤然一静。角落里传来几声低笑,有人窃窃私语:“瞧那丧家犬的德行。”
萧沉松开手,仰头灌下第一口酒。火辣的液体滚过喉咙,烧得五脏六腑都蜷缩起来——多好,这世上总算还有能烫着他的东西。
二更鼓响时,后院传来撕打声。
萧沉本不想管。可那声惨叫太像白清晏毒发时的闷哼,他捏碎酒碗,鬼使神差地循声而去。
月光下,三个壮汉正按着个清瘦少年往墙上撞。那孩子最多十七八岁,苍白脸上糊着血,衣领被扯开大半,露出伶仃的锁骨——右肩一粒红痣,艳得刺眼。
“小贱货!爷花钱是让你摆脸子的?”为首的刀疤脸揪住少年头发,“再躲试试?”
少年突然抬头,黑瞳里淬着冰:“我说了,不接客。”
萧沉瞳孔骤缩。这眼神,太像那个人说“不必熬药了”时的决绝。
酒坛砸碎在刀疤脸后脑时,萧沉自己都愣住了。
血泊里,少年死死盯着他。
“多管闲事。”少年抹了把嘴角的血,声音沙哑,“他们明日还会来。”
萧沉蹲下来,酒意混着血腥气往脑门冲:“名字?”
“阿棠。”少年顿了顿,“海棠的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