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
公主的冷静与理智,让他那颗几乎要被仇恨与失败冲昏的头脑,也渐渐清醒过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殿下说的是。”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沈渊此人,已是我等心腹大患。他今日能用如此狠毒的手段来对付李景,明日,就能用更阴毒的手段,来对付我们。”
永宁公主缓缓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良久,才开口说道:
“安国公府一倒,朝中支持信王叔的勋贵势力元气大伤。沈苍借机发难,我父皇又下旨让我等‘安分’。短时间内,我们已经失去了在朝堂上与他正面抗衡的能力。”
她转过身,看着叶凡,凤眸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但,从今日起,你不可再轻举妄动。安国公府的案子,牵连甚广,沈渊现在势头正盛,我们……必须避其锋芒。”
他们,不得不进入一个漫长的,舔舐伤口,积蓄力量的……蛰伏期。
叶凡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公主说得对。
在想出真正能够克制沈渊的办法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无异于自取灭亡。
他必须忍。
忍耐,是为了更猛烈的复仇。
他将所有的不甘与恨意,都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等待着下一次,卷土重来的机会。
而此刻的沈渊,却丝毫没有“势头正盛”的自觉。
他正在天牢的最深处,悠闲地品着茶。
在他的对面,被铁链锁在墙壁上的,是昔日不可一世的安国公世子,李景。
此刻的李景,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他披头散发,眼神空洞,如同一个失去了所有精气神的木偶。
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们,当众背刺,这种打击,远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他绝望。
“李世子,”沈渊放下茶杯,微笑道,“本公子来看你了。”
李景缓缓抬起头,看到沈渊那张带着微笑的脸,眼中瞬间燃起了滔天的恨意。
“沈渊!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他疯狂地挣扎着,铁链被他撞得哗哗作响,“我要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害了你?”沈渊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悲悯的神色,“李世子,你错了。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李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没错。”沈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声音轻得如同魔鬼的低语。
“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在你背后,撺掇你了?”
“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把你当成一个愚蠢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