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在刘淮第一次来袭之后就有些预感,今日之事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也就做了一些准备。
蒲察林在巡视这座前身为税所的堡垒时,忍不住对宋国的偷工减料破口大骂。
如此简陋的城防设施,当自己是攻方的时候,自然会开心,但当自己是守方的时候,不由得对这简陋的营寨大挠其头。
在冥思苦想一番之后,蒲察林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思维盲区。
为什么要与宋军打守城战?自己手中明明握着精锐甲骑,为什么不出战将来犯之敌在野战中消灭?
蒲察林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只觉得天地广阔。
然后,他就看着不甚坚固的营垒围墙,只觉得越看越别扭。
若是刚刚就将这围墙凿出两个口子,让五十骑一拥而上,是不是就将那来犯的十名靖难军甲骑拿下了?
也因此,蒲察林谋定了计划,让甲骑在围墙之后埋伏,就等宋军攻城的时候,阵型一散乱,就直接打开营门,破开围墙,让甲骑一股脑的冲出去,在空地上决胜负定生死。
然而想法是好的,但蒲察林万万没有想到,在墙头弯弓搭箭与靖难军对射的金军不只无法压制靖难军,甚至还有被靖难军骑士压着打的趋势。
双方都是牛角铁胎硬弓配上重箭,并没有谁的装备优劣的说法,但理论上,步射要比骑射稳当得多。
然而事实上,金军竟然被压制了。
这岂不是在说,靖难军真的各方面都胜过己方不止一筹?
见墙上袍泽不断惨呼落下,也不断有箭矢抛射到眼前,席地而坐的张严终于忍耐不住,吐出口中的竹片大声说道:“将军,杀出去吧,大金勇士可以死,却不能死得如此憋屈!”
其余席地而坐的金军皆是抬眼来看,虽然他们都衔着竹片,无法说话,但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蒲察林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士气就全无了。他心中也是发狠,一座小营有什么好守的?老子发骑兵踏平了你们这群南狗!
“都下墙!快!”蒲察林挥手指挥墙头上的金军从墙上跳下来,等落地之后,对着左右各二十个拉着绳子的金军说道:“都有!给老子使劲拉!”
“上马!举兵!”张严大吼道:“踏平南狗!”
他率领的一百金国甲骑也纷纷吐出衔枚,振兵高呼。
肃杀之气直可冲散残云,端的是威武雄壮,横扫六合八方的金国正军正式显露出噬人獠牙。
伴随着数段木栏的轰然倒塌声,金军纷纷驱动马匹,就要冲向五十步外的靖难军。
然而下一刻,一阵高昂的号角声靖难军中响起,随之而立的就是一面飞虎大旗,在风中猎猎翻飞,如同随时要择人而噬。
“杀金贼!”
靖难军抢攻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