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听着楚垂容的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想反驳,想说不是那样的,可事实就是如此,他无从辩驳。他看着楚垂容清瘦却挺直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够了!”言玉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懊悔,“垂容,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别…别再说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希望楚垂容能停止这残忍的鞭挞。
楚垂容闻言,缓缓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言玉。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怪你?”她轻轻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言公子,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言玉一愣。
“你以为,我花了四年时间,在辛者库那种地方,日夜煎熬,只是为了回来听你一句‘对不起’,然后继续恨你吗?”楚垂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言玉,你配吗?”
“你…”言玉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配吗”两个字,像两把最锋利的匕首,彻底刺穿了他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和自尊。原来,在她心里,他连被恨的资格都没有了。这比任何责骂和怨恨,都让他感到绝望。
梁流徽也惊呆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楚垂容,也从未想过楚垂容会用如此轻蔑的态度对待言玉。她下意识地抓住言玉的手臂,仿佛想从他那里汲取一点力量。
“楚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言哥哥?他…”
“梁小姐。”楚垂容打断她,目光冷冷地扫过她紧抓着言玉的手,“管好你自己的未婚夫吧。别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碍眼。”
说完,她不再看两人一眼,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就那样转身,迈着从容而坚定的步子,朝着自己那破旧的小院走去。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决绝。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言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楚垂容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她的离开,一寸寸地冷了下去,碎成了无法拼凑的齑粉。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可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后悔。
梁流徽看着失魂落魄的言玉,又看了看楚垂容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恐慌。不,她绝不能让楚垂容毁了她的一切!绝不!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言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楚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流徽擦了擦眼泪,强作镇定地问道,“温将军送你金疮药,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成?”
楚垂容轻笑一声,目光在梁流徽脸上停留片刻:“梁小姐这是在吃醋?放心,我对你的未婚夫没有半分兴趣。毕竟,背信弃义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