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夏处理完宫务后,来到夫君身旁:夫君你怎么了?
夜色渐浓,坤宁宫的烛火温柔绵长,映得殿内暖意融融。林阿夏安置好熟睡的柴淅川,又细细叮嘱乳娘夜里好生照看,留意小皇子的体温与动静,待一切安排妥当,才转身处理堆积的宫务。案头的卷宗皆是后宫日常琐事,嫔妃份例调配、宫人居所修缮、御花园打理规整,桩桩件件皆需细致考量,她凝神批阅,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眉宇间满是沉静温婉,将后宫诸事打理得条理分明。
近日小皇子受惊,后宫人心浮动,不少妃嫔借着请安之名前来打探消息,言语间多有试探,林阿夏皆从容应对,既未显露焦灼,也未刻意隐瞒,只淡淡吩咐众人安分守己,各司其职,稳住了后宫秩序。待批完最后一份卷宗,已是子时过半,窗外寒风呼啸,卷起殿角的纱帘,带来阵阵凉意,她揉了揉发酸的眉心,起身吩咐侍女:“备轿,去御书房。”
她知晓柴宗训近日为辽地之事烦心,又逢改元考量,定是日夜操劳,难以安寝,虽自己胎气未稳,却仍放心不下,总想亲自去看看他,陪他片刻。侍女担忧道:“娘娘,夜深露重,您身子不适,不如歇息吧,陛下那边有内侍照料,不会有事的。”
林阿夏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温柔的牵挂:“陛下连日操劳,心神难安,我去看看方能放心,无妨,小心些便是。”说罢,披上一件素色披风,掩去腹中微隆的弧度,在侍女搀扶下缓步登轿,朝着御书房方向而去。
轿辇平稳前行,夜色中的皇城静谧无声,唯有宫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阿夏靠在轿内软枕上,指尖轻轻覆在小腹上,心中满是柔软与坚定。腹中胎儿安稳,淅川渐渐平复,后宫乱象初定,可辽地的乱局、暗中作祟之人的阴谋,仍让她忧心不已。她知晓柴宗训肩上的重担,江山社稷,万民安康,皆系于他一身,她能做的,便是守好后宫,护好子女,为他免去后顾之忧。
不多时,轿辇抵达御书房外,内侍见是皇后驾到,连忙躬身行礼,正要通报,林阿夏轻声制止:“不必声张,陛下许是在沉思,莫要惊扰了他。”说罢,缓步走向殿内,披风上的寒气在暖融融的殿内渐渐消散。
殿内烛火通明,柴宗训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眉宇间仍带着几分未散的疲惫,案头摊开的宣纸上,“昭仁”二字笔力遒劲,熠熠生辉。林阿夏轻步走上前,目光落在他略带倦色的脸庞上,心头泛起一丝心疼,轻声开口,语气温柔似水:“夫君,你怎么了?夜深了,怎还不睡?”
柴宗训猛地睁开眼,见是林阿夏,眸中瞬间褪去冷冽,满是柔和暖意,起身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及她微凉的掌心,不由得蹙眉:“夜里风寒,你身子不适,怎还过来了?仔细冻着,伤了胎气。”说着,将她的手拢在掌心,轻轻揉搓取暖。
林阿夏靠在他身侧,声音轻柔:“我安置好淅川,处理完宫务,知晓你连日操劳,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看你神色疲惫,可是还在为辽地之事烦心?”
柴宗训牵着她走到案前坐下,拿起案上的加急奏报递给她:“方才萧燕燕的加急奏报送到了,辽地之乱并非她无力掌控,乃是有人蓄意挑唆,散播流言,截留银粮,意图搅乱北疆安稳,她已派人追查幕后之人,想来几日便能平息乱局,我心中的疑虑已然散去。”
林阿夏接过奏报细细阅读,眸色渐沉,轻声道:“竟有人如此大胆,敢暗中挑唆辽地乱象,意图动摇大周根基,此事定要严查到底,揪出幕后黑手,绝不能姑息。”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后宫暗害之事刚过,辽地便生乱局,二者之间或许并非巧合,背后恐有同一股势力在暗中作祟,意图内外夹击,搅乱朝局。
柴宗训点头,眸色沉冷:“此事我已有安排,萧燕燕聪慧果敢,定能查出真相,待揪出幕后之人,定当严惩,以儆效尤。”说罢,目光落在案上“昭仁”二字上,眸中闪过一丝暖意,语气带着几分期许:“阿夏,你看这二字如何?”
林阿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声念道:“昭仁……昭彰圣德,仁爱万民,寓意深远,大气磅礴,既有帝王格局,又含仁政之心,极妙。”她自幼饱读诗书,知晓年号的重要性,这二字贴合大周如今的境况,足见柴宗训的治世之心。
柴宗训眼中满是笑意,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如今大周强盛,民心稳固,战事渐息,国泰民安,已然到了改元之时。这些时日我反复斟酌,方才定下‘昭仁’二字,明日早朝便与众臣商议,若众臣无异议,便昭告天下,以新元开启大周新篇。”
林阿夏眸中满是欣慰,柔声说道:“夫君励精图治,才有如今的盛世雏形,‘昭仁’年号,恰能承载大周气运,彰显夫君仁政之心,百姓定会欢欣鼓舞,民心愈发凝聚。”她知晓,改元不仅是王朝新气象的象征,更是柴宗训多年心血的见证,从天下动荡到国泰民安,他付出的辛劳,她看在眼里,疼在心头。
“只是改元之事关乎国本,需得众臣认同,方能成行。”柴宗训语气带着几分审慎,“明日早朝提出,不知朝臣们会有何异议,毕竟年号定夺,需得兼顾各方,经得起时光检验。”
林阿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宽慰:“夫君的治世理念,朝臣们皆看在眼里,‘昭仁’二字寓意深远,贴合盛世气象,众臣定会认同。即便有不同意见,夫君集思广益,细细斟酌便是,不必太过忧心。”
柴宗训心中暖意渐浓,连日来的疲惫尽数消散,有林阿夏在身旁陪伴宽慰,再多的烦忧也能化为平静。他望着她温婉的脸庞,眼底满是宠溺:“有你在,我便安心许多。这些年,多亏了你守好后宫,替我免去后顾之忧,方能让我专心打理朝政。”
林阿夏脸颊微红,轻声道:“夫君言重了,守好后宫,护好家人,本就是我的本分。只是近日后宫不宁,淅川受惊,我心中不安,恐日后还会有暗害之事发生,需得尽快揪出幕后之人,方能安稳。”
提及此事,柴宗训眸色沉冷下来,语气带着几分狠厉:“此事我已吩咐人彻查,御花园出现恶犬绝非偶然,宫墙破损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意图惊扰你与淅川,动摇我的心神。待查出幕后黑手,我定不轻饶,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
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后宫之中,能有如此心思与手段,又对林阿夏心怀嫉妒之人,并不多,刘清漪近日行事格外殷勤,昨日请安时眼底藏着深不可测,今日便出了此事,难免让人疑心。只是无凭无据,不可贸然定论,需得拿到确凿证据,方能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