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他就不再是“独具慧眼”的神授君主,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和蠢货。
李渊仿佛看穿了他的“谦虚”,立刻呈上最终的杀招。
“为确保陛下的神机妙算万无一失,我等斗胆,拟定了这份方略。”
“我们认为,主龙脉不可轻动。当先以小股人力,疏通龙脉沿途那些早已淤塞废弃的古渠支流,如同为真龙舒筋活络。”
“待经络通畅,民力适应,再开主脉,则水到渠成,万无一失!”
“如此,既能让工程立刻启动,以慰圣心;又能将此等神迹工程的风险降至最低;更能彰显陛下您爱民如子,不愿因龙气过盛而伤及沿途百姓的无上仁德!”
“陛下,您之功业,当稳如泰山,圆满无缺!”
话音落下,三人重重叩首。
“请陛下准奏!”
傅殇捏着那份奏章,手指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寸寸发白。
他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被一群他最厌恶的忠臣,用最赤诚的忠心,浇上滚油,架在了名为“千古圣君”的烤架上。
他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每一个字,都是在吹捧他,赞美他,把他捧上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神坛。
“……准了。”
傅殇感觉自己的牙槽都在嘎吱作响,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像在驱赶苍蝇。
“具体事宜,你们内阁看着办!朕……只要结果!立刻,马上,让朕看到运河开工!”
半个月后。
无数张以“奉天承运,开凿天河”为名的告示,贴满了受灾最严重的几个州府。
告知名头很大,内容却很实际。
招募民夫,疏浚旧渠,管饭,按日结酬,每日十文。
无数因田地干涸、几近绝望的百姓,在确认不是徭役,而是真正的“以工代赈”后,拖家带口,涌向了官府的招募点。
一时间,那些荒废了数百年的古河道上,尘土飞扬,人声鼎沸。
赵高带回来的消息,让傅殇的脸色越来越好。
“陛下!工地上人山人海,民夫们干劲十足!都说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差事,干活给钱给饭,是朝廷在救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