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退下后,养心殿的门被死死关上。
殿内,死一般寂静。
一份来自户部的奏报,被狠狠砸在金砖地上。
墨迹淋漓的朱批上,“国库充盈,商路通达”八个字,如同一张无情的嘲讽面具。
傅殇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
他已经这样枯坐了三天。
三天里,他想过下令屠城。
想过火烧国库。
想过自刎于这龙椅之上。
可他不敢。
他怕他前脚下令屠城,后脚李渊就能拿出“精兵简政,优化人口”的理论。
他怕他刚点燃国库,王崇就能哭喊着“陛下圣明,以财祭天,祈我晦渊风调雨顺”。
他若是死了,天知道这帮人会不会给他立个“千古一帝”的牌坊,然后把他这具尸体当成神明一样供起来。
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
赵高像只没有骨头的猫,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手里还捧着另一份奏折。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傅殇的脸色,只是将奏折高高举过头顶。
“还有?”
傅殇的声音嘶哑,像生锈的铁器在摩擦。
“是……是兵部张武大人的八百里加急战报。”
赵高牙齿打颤。
傅殇没有动。
赵高只能硬着头皮,跪行上前,将战报呈上御案。
傅殇的目光缓缓移到那份战报上。
北境大捷。
他只是想在边境盖个别墅吹吹风,结果,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