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一声闷哼,是因为自己撞在了他的伤口上,而不是因为他的后背撞在了车壁上。
穿了盔甲,还能被射中,可见不是普通的弓箭,应该是长安说的重型弩箭。
再者来说,盔甲都射穿了,又怎么可能是没关系的轻伤呢?
若是射中左边胸膛,他会不会没命了?
晚余一下子紧张起来,顾不上男女有别,伸手去扒他的衣襟,要看看到底伤得有多重。
春衫单薄,祁让不防她突然这样,一不留神,衣襟就被她扒开,露出了一大片结实的胸膛,和缠裹在胸膛上的白色纱布。
刚刚那一撞应该撞得不轻,纱布上渗出了些许鲜红。
都这么多天了,还能渗出血,显然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
晚余伸手去触摸那渗血的地方,小心翼翼道:“疼不疼?”
祁让下意识想要安慰她,话到嘴边忽又改了主意,点头委屈地嗯了一声:“疼,可疼了。”
晚余的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声音哽咽道:“你是不是差点回不来了?”
祁让看到她眼中的泪光,顿觉无比满足:“我要是回不来,你会怎样?”
晚余一瘪嘴,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颗,两颗,三颗……
晶莹的泪珠不间断地滚下来,每一颗都仿佛砸在祁让心头。
他说过不会再让她掉眼泪的,他这是在干嘛?
祁让又心疼又后悔,伸手替她擦泪,一连声向她道歉:“好了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吓唬你,你说过要等我回来的,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况且我也答应了你,会平安归来,我不会对你食言的。”
晚余推开他的手,眼泪汪汪地看向他:“你以后能不能别去打仗了?”
祁让的心都化了,点头应道:“好,我不去了,以后再有战事,就让祁望替我去,反正他也没人惦记。”
晚余顿时破涕为笑:“别胡说,太子殿下怎会没人惦记,他要是去了,我也会惦记他的。”
祁让也笑:“那就让沈长安去。”
“长安去我也会惦记呀!”晚余说,“最好还是不要有战事,否则你们谁去我都会惦记的。”
祁让眸光微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你最惦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