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乔的出现,像是一块小石子,投入林予晴平静的水面,漾起圈圈波纹。
从那次补习班重逢之後,他们偶尔会在走廊擦肩,或者在社团活动的公布栏前遇见。每次见面,他总是笑得很淡,像是从不强求,也从不刻意。但林予晴却发现,自己总会在走进某个角落时,不由自主地张望一眼。
她不确定那是期待,还是仅仅只是好奇——他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有那麽一点点想见。
某天中午,班级募款活动,林予晴跟同学在三年五班前卖手工饼乾。她戴着兔耳发箍,脸红红地叫卖,结果被一群男生起哄拍手。
「林予晴,兔子头不错喔——」徐庭睿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她一回头,他正和队友大笑,拿着篮球,正准备去练球。
她笑了笑,像往常那样挥手,「要买吗?校花限定饼乾欸。」
「太贵了,你倒贴我还考虑一下。」他调侃地说完就走,没再回头。
她原本习惯了这样的玩笑,但这次,心里却有一丝闷闷的失落。不是因为他没买饼乾,而是……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变了。变得不像以前那麽在意了。
「我买。」是沈子乔的声音,清亮地cha了进来。
她一怔,看见他从人群後走出来,手cha口袋,站在她面前。
「多少钱?」
「欸?喔,三十块……」她手忙脚乱地递过一包饼乾,他接过时指尖擦过她的掌心,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有点烫。
「兔子头真的不错看。」他说完就走,没留下其他多余的话。
但那句话像在她心里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藏在她脑海里整整一个下午。
她一整天都忍不住回想——沈子乔的语气不轻挑、不戏谑,单纯就是……温柔地说了一句让人开心的话。
而那天晚上,她回讯息给徐庭睿,他只回:「很累,先睡。」
她看着那四个字,心里忽然冷了一下。
不是因为他的冷淡,而是……她没有生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句话,然後放下手机,窗外风声轻轻地吹过,像是一种无声的告别。
那晚她梦见了当时的自己,在教室後排翻着笔记,沈子乔坐在她旁边,用笔头点了点她的书:「这里错了。」
她在梦里笑得很自然,像是所有的不安和混乱,都还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