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下午到现在,贺辞都没给他发信息,现在就发了一个标点符号,裴简把手机举高,以为是网络不好,剩下的信息没发过来。
下一秒,贺辞的电话打过来了。
“裴简……”贺辞的声音沙哑。
由于不在身边,裴简的心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贺辞,你的声音……怎么在发抖?出什么事了?”
对面安静了片刻,才传来贺辞几乎是强忍着眼泪哽咽到颤抖的声音:“我想回家,裴简,我想回家。”
“你现在在哪呢?”裴简焦急询问。
“在机场……”
“买到机票了吗?”
“嗯,”贺辞委屈地应道,“一个小时后起飞,转火车到江城。”
裴简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要四个小时,“好,我现在回江城接你。”
说完,裴简挂了电话,没有多问,把碗洗完后跟他妈妈打了声招呼就拿着摩托车钥匙往江城赶。
贺辞坐在候机室的椅子上冻得瑟瑟发抖,除了手机,没带任何行李,手机还快关机了。
但是他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加安心。
因为下车就能看见裴简,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机场冻了一个小时,贺辞感觉身体已经僵硬了,好在上飞机后的暖气帮他缓解了不少,飞了两个小时落地后,贺辞用手机的最后一点儿电量匆匆忙忙买了回江城的绿皮火车的站票。
春运期间火车爆满,从年前到元宵节后一个位置都抢不到,他只能站票。
封闭车厢里混杂的泡面味脚臭味和烟味让贺辞快疯了。
忍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江城,他被人挤下火车,跟着大部队一起走进地下出口。
半夜十二点,地道里刮过一阵寒风,跟雪崩了大雪压境一样吹向面门,贺辞那一瞬间感觉灵魂都离体了,全身上下一点温度都没有,像死了一样。
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像看傻子一样,穿那么薄。
他僵硬地往前走,大老远就看见出站口有一堆人,大多都是出租车司机在接客。
手机已经关机了,他联系不上裴简,加上这一路走来已经被风吹傻了,他跟丢了魂一样走出出站口。
“小哥,坐车不?”
“走不走,xx走不走?”
“去哪儿啊,我送你啊。”
挤进人堆里,贺辞被几个大哥拦住去路,他嘴唇都冻僵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
忽然,在拥挤的人潮中,手腕被人抓住,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大力拽出人堆,拽到了出站口拐角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里。
熟悉的香味和裴简的脸一起出现,昏暗的灯光下贺辞清晰地看见了他眼底的担忧,委屈顷刻间涌上心头,贺辞眼眶一热,也顾不得会不会有人注意,紧紧抱着眼前人。
触碰到贺辞冰凉的身体,裴简喉口酸涩,他用力抱着怀里发抖的人,竭力给他想要的温暖。
贺辞也同样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外套上的人造毛领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