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看见了目露凶光的宋柒鸢。
她眸底的恨意如同烈焰般灼灼烧腾着,只一眼,就让江烆失了周身的力气。
可她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对着江烆的。
她深吸口气,强压下怒意,蹲下身,柔声对着边上站着的小满,问:“他就是,你说的……义兄吗?”
小满的脸上还有着几分犯怵的表情。
她将延年抱得更紧,整个人缩了缩,求援似地,望了江烆一眼。
而江烆极却又半点不计前嫌似的同她笑了笑。
“小满,你还认我这个义兄吗?”
小满“哇──”地一下又哭出声,三两步飞扑到江烆脚边,呜咽着道歉。
江烆一如往常地,抬手轻拍着她的背,眼底满是不舍地默了半晌,才又柔声道:“你先自己去玩会儿,义兄……和这些哥哥姐姐们有话要说。”
可小满这会儿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来者不善了。
她抱着江烆的大腿,任凭江烆再如何哄她,都死活不肯撒手。
宋柒鸢的耐心慢慢也消解了去。
她实在忍无可忍,一晃手中那烁着金光的追踪法器,剑指江烆。
“你真叫我恶心。江烆,你杀了我师姐,却又养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娃子,怀揣的到底是什么龌龊心思,你以为……旁人不知吗?”
她一抬手,招呼着人强硬拉开小满,捂住她眼睛,将剑抵上了江烆颈间。
只一瞬,那处便见了血。
江烆却像是对这点小伤习以为常了。他回望着眼前的宋柒鸢,对上她明显带着杀意的眼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显得略微有些漠然的视线慢腾腾扫来,却在看清她手中法器的瞬间僵在了那里。
原来那追踪法器里头放着的,正是先前那被当了的延年玉坠,以及林林总总,先前褚箐从他这摸去的贴身物件。
先前他装没看见似的,纵着她一点点摸走的东西,眼下竟都在这里。
心口处的疼痛竟胜过那剑刃插着的伤处。
……原来,除了他自作多情给出去的那颗心丹,她什么关于自己的物件都没带去。
江烆颓然地放空了思绪,一时间,连瞳光都灰败下去。
眼下,他倒当真……很想死在她剑下。
可宋柒鸢也知道,这一剑一剑的凌迟是杀不死江烆的。
所以她冷冷笑着,又一伸手,摸出了块留影石。
然后,是一叠乍看便知不堪入目的春宫图绘。
“当时你跑得那样快,想来,还没机会见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