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又惊又怕。她又什么都不想了。
她眼下只想她的义兄能醒过来。
说什么都好,哪怕是生气失望都好。
只要别是这样……这样安静得好像要长睡不醒了一般。
明明已是仲春,可江烆的身上却冷得像块冰。
小满贴过来,贴上他掌心,两只手捧着,妄图拿自己的那点微弱体温将他捂暖一些。
却只是把自己都冻得齿间打颤。
小满无措地站起来,又蹲下去,伏在江烆身前,小声地抽泣。
那慢慢淌出的清泪淋湿江烆膝上一片,浸透粗制衣袍,晕上江烆肌肤。
湿润温热的轻触。
江烆昏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慢慢地缓了口气,转醒过来。
在仅剩的触觉里,他感受到了自己膝上伏着的小满。
和那湿淋淋的一片。
在短暂地仓皇失神后,江烆动了动发僵的指尖。
然后,就被小满一把攥紧了手。
“义兄……!义兄,你醒了……你……醒了。”小满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
她把侧脸放进江烆慢慢摊开的掌心,小心贴着,又开始呜咽。
江烆感受到了那温热泪水流过指缝的触觉。
他睁开眼,视线从漆黑转向模糊一片,而后,再是清明。
失散的五感又一点点补回了他的体内。
而在他膝上,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满。
江烆伸手,搭在小满后心处,用身上仅有的力气,一如往常般地,在那处轻轻拍了拍。
那动作……勉强可算安抚。
小满的哭声渐渐歇了。
“义兄……”她仰起头来,望着江烆,眼周已然哭得红肿。
江烆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伸来攥着自己的手。以及,那被她紧紧抱在怀中的佩剑“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