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祁的好奇并非空穴来风,他察觉到,尽管这些村民衣着简朴,但他们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力量与敏捷,绝非寻常农夫所能企及,他们的修为,即便是他这样的外乡人也能清晰感知,至少都在玄命境高阶,这样的实力,在任何地方都足以令人敬畏。然而,面对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上使”,他们却表现得如此畏缩,这实在令人不解。
项福贵听到姬祁的话,低头温柔地看了一眼姬祁怀中的向昕,那张稚嫩的脸庞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平静,他抬起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最终还是缓缓地收了回去,声音低沉地说道:“那些人,是七皇山的使者。一年前,他们突然开始大肆搜刮金啄鸟嘴,无论是谁,只要生活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都必须按月上缴一定数量的鸟嘴作为供奉。我们村,每个月都被迫献上两百颗。这一年来,我们几乎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了捕鸟之中,田地因此荒废,生计日益艰难……”说到这里,项福贵的声音再次变得沉重,连呼吸都仿佛受到了压迫。
姬祁听着项福贵的诉说,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难怪这段时间以来,他总能看到项初娚和其他村民们早出晚归,原来都是为了这个,他原本以为,他们是在为了打造兵器或是其他原因,没想到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沉重的秘密。
“七皇山……真的很强大吗?为什么会让你们如此害怕?”姬祁的语调中流露出一抹难以遮掩的好奇与困惑。
他身为异乡来客,对于这片地域上各势力的盘根错节并不熟知,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背后必定缠绕着更为纷繁复杂的纠葛与不可告人的秘密。
项福贵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无力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后,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加鲜明起来,他才徐徐开口:“他们对金啄鸟嘴的渴求,只是为了向那七位皇者献礼。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而言,皇者就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近乎被神化了一般。想当年,这七人仿佛自迷雾中神秘降临,一到此地,便展示出超凡脱俗的实力,将霞山原有的势力一一摧毁,那场面的残酷,简直不堪回首。霞山原本的霸主,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四处奔逃,山脚之下,血流如注,尸横遍野。随后,他们无情地霸占了霞山,还将这个承载着万古传承的名字,改成了如今这般不伦不类的七皇山,这简直是对我们世代尊严的践踏,欺人至极。”
姬祁静静地聆听着,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微微颔首。他深知,对于这些无权无势的百姓来说,皇者确实如神明般不可战胜,他们只能仰望,无力抗争。
项福贵说到这里,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双眼赤红,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随之颤动,他怒不可遏地说道:“霞山啊霞山,你自上古以来便叫霞山,代代相传,承载着我们的记忆与憧憬,从未改变。可谁能料到,如今竟会遭受如此莫大的侮辱,被那些强盗更名为那可恶的七皇山。想我项福贵,年轻时也曾豪情壮志,声名显赫,可如今步入暮年,却要在这群强盗的淫威之下苟活,仿佛被囚禁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真是可悲、可叹、可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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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比刚才失去鸟嘴时还要愤怒千百倍,这让姬祁也感到有些不解,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失控。
“村长也不必太过忧虑,”姬祁见状,连忙开口劝慰道,“或许这次初娚他们能成功打到足够的鸟嘴,满足那些强盗的需求,大家便能安然度过此次劫难。”
然而,项福贵闻言,不禁深深叹了口气,愁容满面,仿佛身上压着一座大山。
“唉,就算初娀他们这次侥幸能找到足够的鸟嘴,那以后呢?那些周扒皮、吸血鬼,何时才会满足?他们如同饿狼一般,贪婪无比,只会不断地压榨我们,直到把我们逼上绝路!我们项家村,这个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恐怕迟早要毁在他们手里啊。”
姬祁听闻项福贵这一番话,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表态。
项福贵转头看向姬祁,再次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恳求与忧虑:“公子啊,你听我一句劝,还是带着几位姑娘赶快离开吧。留在这里,只会受我们拖累,惹祸上身。我们村子已经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姬祁摇摇头,眼神坚定:“村长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公子啊,你还不明白啊。”项福贵见姬祁似乎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更加焦急了,“那些家伙,一个个凶狠残暴,心黑手辣。要是得不到足够的金啄鸟嘴,他们真的会杀人的。到时候,整个村子都会遭殃啊。你可千万别大意啊。”
姬祁看着项福贵焦急的样子,心中也涌上一丝不安。但他依然安慰道:“村长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然而,项福贵似乎还是难以释怀,继续说道:“还有啊,几位小姐如花似玉,万一被那些禽兽看到,起了歹心,那可怎么办!公子,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越快越好。我这把老骨头,生死无所谓了。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看在同乡的份上,务必答应我。”
姬祁见项福贵说得如此恳切,也变得严肃起来:“村长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项福贵深吸一口气,似乎要汇聚起所有的胆魄:“项家的血脉传承不容中断!若真到了无法献上鸟嘴的那一刻,我恳请公子,念在与初娀他们兄弟情深,能大发慈悲,带着他们的孩子逃离此地,为项家保留一丝血脉。我这条老命不足挂齿,但项家的未来,绝不能因我而断绝。初娀他们,都是淳朴无知的农夫,从未踏出这村庄半步,对世间的纷扰一无所知。那外界太过复杂,人心更是难测,我怎能安心让他们独自面对?倘若公子能答应庇护他们一二,那我即便是死,也能安心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