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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将最后两卷蓝布摞上马车时,车板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刘大奎攥着缰绳直咂舌:“你这是要把供销社搬回屯啊?”
从在饭店就知道陆铭有钱,他没想到陆铭居然这么有钱,在供销社买了这么多东西。
“哈哈,过冬总得备周全些。”陆铭抹了把额头的汗。
有些心虚的将给沈青禾的东西往里面塞了塞。
来帮忙的刘大奎目光扫过塞在棉花包旁的牛皮纸盒,他疑惑问道:“那是啥?”
陆铭莫名有些心虚。
“没啥,给自己买了双鞋。”
“噢……”刘大奎了然,又好奇问:“啥样的鞋啊?”
陆铭轻咳一声,“回去再看吧,我们早点回去。”
“噢行行。”
转移话题后,刘大奎果然没再关注。
马车碾过县道的碎石,车辕上挂着的马灯晃出一圈暖黄的光。
暮色漫过打谷场时,马车终于晃进靠山屯。
下了车,陆铭将采买回家的东西安置好,随后才带着东西去找沈青禾,远远瞧见沈青禾蹲在井台边涮锄头。
她挽起的裤脚沾满泥点,破布鞋在水盆边洇开一团灰影。
“青禾。”陆铭清了清嗓子,棉花包上的麻绳勒得掌心发烫。
沈青禾惊得直起身,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前,她神色紧绷,“怎么了?试验田出问题了?”
现在对她来说,最大的事情就是试验田了。
“没有,试验田好着呢。”
“我这给你捎了点东西。”说罢,陆铭把纸盒还有一个包裹往井台石上一搁,掀盖时带起一阵棉布特有的浆香味。
两双鞋并排躺着,鞋底纳的“回”字纹在暮色里泛着细密的光。
沈青禾的手指悬在鞋面上方,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神色吃惊,“这是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