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大齐帝国开国元勋?”他终于睁开眼睛,看了鲍玄镜一眼:“他们不太行。换复国的那一批来吧!”
“好小子,你这么嚣张。”鲍玄镜呲了呲牙:“不如换霸国那一批吧。比如楼兰公呢?”
诸葛祚翻出一块手帕来,做出擦汗的动作:“……这也是可以聊的吗?”
鲍玄镜摆摆手:“我家皇帝盖世无双,哪在乎这些!”
宫维章手搭在刀鞘上,有种不同于他们玩笑的认真:“只要我的刀斩至此境极限,多老的家伙也不能在此境击败我。谁都是一样。”
“但凡那人使出超出此境的力量,或有非内府能抵达的力量运用,绝对瞒不过镇河真君的眼睛,当场就会被揪出来。”
“既然都是在内府范围内发生,有何惧哉!”
“若我达不到当代的内府极限,那我输了也是应该。我认。”
说到这里,他才往正在转映比赛的天幕看去:“我不知道什么是借尸还魂,天师归来。我只知道许知意已经倒在我的刀下——她不是这样。
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不在乎流言在谈论什么……只问自己的刀,是否臻于绝顶!
“宫兄此言绝妙,可为某一事之师!”
辰燕寻作为一个年轻的、心有理想的读书人,理所当然地是容易被意气感染的。
此一时正襟危坐,也释放出几分年少的豪情:“何须在意流言!何须在意他人!我若在内府境做到无法再超越的程度,无论什么样的对手,又如何能影响我往前走……与君共勉!”
诸葛祚静静地思考。
鲍玄镜还在内省。
宫维章没有反应。
……
越国末相龚知良,有一幅字写得很好,被赞为“钱塘绝笔”。
这幅字的内容是——“吾当此世也,知良而藏节。”
纵观他的经历,其人当有一生郁结,他的字却没有半分郁气。
他这一生囿于才能,做不到最好,但知道什么是好的,可最后却做不那么好的选择……只因怀节在越,知良而相。
龚天涯的剑,便以“藏节”为名。
此剑以翠竹为鞘,形以竹叶之锋,却通体不见竹节,似被削平。可握鞘在手,又能真切感受到“节”的存在,嶙峋兀有。
剑鞘很重,剑身很轻。
像他这个人,很稚嫩的锋芒,很厚重的承担。
【藏节】终究未能胜过【有怀】。
当那柄大名鼎鼎的中央天子佩剑,悬停在龚天涯的眉心,他也只是收剑拱手,道了声:“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