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个字跟谁学的,怎么这么好看,我那娃写字就跟狗爬的一样,简直跟你没法比。”
竹真真合上信,写上邮编,对着大妈说:“同志,您帮我把这个交给邮递员行吗。”
她还怕眼前这个嗑瓜子的大妈不懂,又补充说道:“就是天天路过这里,穿着墨绿色衣服,带着帽子的那个人。”
“哎呀,小姑娘你也忒会说话了,什么同志不同志,俺就是一个种地的。”大妈将手里的瓜子放在柜台上,双手在身上擦了又擦:“行,这件事包在俺身上,你放心。”
竹真真笑意盈盈:“谢谢。”
她把刚买的墨笔放在衣服兜里,又拿剩下的钱买了几块糖,这里的糖是劣质水果味硬糖,看起来很不好吃。
没事,她想着,弟弟妹妹的嘴应该不挑。
完成这一切,时间还早,食堂也没有开门。
她慢悠悠的往村里猪禽饲养基地走去,路上还不忘在田里扯一块芋头叶子遮住头顶的阳光。
她专门挑了一条小路,不能让别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否则村长又要搞事情了。
沈穆青这边活干的利落,几家被分到他这附近的小姑娘都红了脸。
这搁谁谁不脸红,他那一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小麦色肌肉,简直让这里本就规规矩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乱了心神。
偏偏大家又心里清楚,他家无父无母,还有两个正在上学的弟弟妹妹,这可是个无底洞,会把自己拖累死的。
于是他都这个年龄了,还没有被村里的媒婆说媳妇。
他倒也不着急,这几年将弟弟妹妹照顾的好好的。
沈穆青自己那块地已经都收完了,他把镰刀放到上面的空地上,又拿起毛巾擦着身上出的汗。
太阳有些烈了,他再次走向麦田里,不过不是自己被安排的地方,是村里那个断后老太太的地方。
他一言不发的帮老太太收麦子,他收的很快,不一会就赶上老太太了。
老太太拿着镰刀的手颤巍的抖着,要挥动好几下才能堪堪将麦子割下。
“娃子,快去歇着。”说着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拿走他手上的镰刀:“我知道你心善,但这要被别人看了去,咱俩都得倒大霉。”
沈穆青的眼神暗了暗,他自然知道老太太的话是什么意思。
抬头望去已有几个村民虎视眈眈的朝这边偷偷瞧磨着。
老太太又弯下腰来,手里的镰刀依然颤颤巍巍。
他的麦田割完了,脚底也染上了带着麦穗的黄色土壤,本来没想理会,但想到了什么,蹲下细心将黄土擦掉。
村里大队在路边安置的监工桌上坐着村长的儿子,模样懒懒散散的。
他不用干活,每天就是负责登记来干活的村民,给他们记工分。
沈穆青走过来时,他的呼噜声刚刚停,像是做了噩梦般,两只穿着黑布鞋的脚猝不及防的蹬地而起。
“我的活干完了。”沈穆青声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