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崩溃大哭写信给苏景昀,信纸全被泪水浸sh而皱褶,原子笔的墨水不争气地糊成圆点,每封信的结尾都是一样的,每封信都会被我撕碎扔进垃圾桶中,没有一封完好的信被我保留并且寄出。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高中快要毕业,久远的记忆中古梅萱曾说会让苏景昀高中毕业後去美国,我知道接下来联络上他的机率会更加渺小,所以我尝试将信件寄到白慈三纪念医院,一封、两封、三封、四封……直到我再也无法计算自己究竟寄了多少封为止,不断地寄、不断地寄……。
我甚至查到白家亲戚经营钢铁厂,於是我将信件寄去钢铁厂,不断地寄、不断地寄,就算石沉大海,我也继续地寄。
直到高中毕业,我才终於放弃寄出没有任何回音的信件。
苏景昀过得好吗?
苏景昀在做什麽?
他正在想着什麽?
上了大学之後,我对苏景昀的追寻转移至网路,没有课、没有打工的日子我都会泡在学校的图书馆借用电脑,在如同茫茫大海般的资讯中寻找苏景昀。
「苏景昀」搜寻。
「白静晨绑架绑票」搜寻。
「白静晨撕票」搜寻。
「白静晨失踪」搜寻。
「古梅萱」搜寻。
「白令谊」搜寻。
「白慈三纪念医院」搜寻。
「鸿荣兴钢铁造船」搜寻。
「徐秀敏」搜寻。
可获得的资讯往往只有前年古梅萱受访的新闻与白静晨的事件,没有更新的消息。
就像我那些没有寄出的信一样,它们躺在垃圾桶中慢慢积灰、等着慢慢被丢弃,最後成了众多可燃垃圾的一部份,化成灰烬消逝在炉火中。
我逐渐忘记我在那些信中痛哭流涕地写下什麽,如同那些信的下场一样,我想,我最终也能忘记苏景昀吧。
我曾经听说过,记忆就像是ch0u屉一样,既然它是ch0u屉,那麽就有办法上锁,对吧?
&入钥匙、转动钥匙,简简单单地,突然忘记这个人。
我不禁想着,只要时间够久,没有什麽是办不到的。
最後一次梦到苏景昀是在学校的顶楼,那只是无数我们相处时光中的一幕,内容也并不重要,我们只是茶足饭饱,仰头看着清澈无b的天空,聊着微不足道的事情,我们聊了很多事情,就是一直以来,没有聊过白静晨与李善婷的事情。
我们小心翼翼,连边缘都没有去碰触过。
我避免提到那个夜晚,白静晨摔在溪谷大石上的那一刻。
他避免提到我与杨仪华在未落成的补习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