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远的平原上头,尘烟浩荡,窜出来三人五马。
为首一人高大壮硕,头戴一顶黑色皮帽,一双眼睛细长凶狠。
身上穿着打着铜钉的棉甲,皮盔上一根黑缨高高顶起。
其后二人盔上无缨,明盔暗甲。
吴术认出来,正是昨夜来耀武扬威的鞑子。
“鞑子!这些鞑子怎么会现在来!”李瑞离得近,听得更为真确,心中大骇。
不过他不知道,这些鞑子是被他引来的。
话说,他的嗓门果然大,不仅墩台上的吴术陈云听得清。连几里外射猎野鸡的鞑子也听的到。
一个小小烟墩自然没什么油水,可一个总旗的人头就另说了。
按东夷军制——凡斩敌军将官者,赏金赐奴,加官进爵。
财物他们可以劫掠,奴仆遍地都是,可是升官却是很难。谁让大庆的军官们个顶个的怕死呢。
马蹄声越来越近,李瑞终于意识得到自己应该逃命了。
两条腿飞快地交错,可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更何况对面是骑射了的的东夷骑兵。
李瑞的心脏突突地跳。
“快下来救我!”他冲陈云大喊道。
下来救你?给人当活靶子吗?吴术心想这李瑞怕死怕得失心疯了吧,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转头却见陈云收了腰刀,下了软梯,果真是要接应李瑞。
“不是吧!那李瑞是你爹啊?”
吴术冲着陈云喊,他却头也不回。
其实不过七十几步的距离,可此时对于李瑞而言好像有万里之遥。
厚重的盔甲本来是他性命的保障。现在却成了拖累。
李瑞气喘吁吁,忽地听闻一声箭鸣。
一支柳叶重箭穿过他的胸膛,锋利的箭头上,尚能看到他血红的内脏碎片。
李瑞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血液已经充满了他的肺部和气管,半点声音发不出。
一阵窒息,接着眼前一黑。他重重倒在地上。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