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简肆从来是,人欺我一分,我必还他十分。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心比天高自命不凡,怎么也和眼前的人重合不上。
他试探着问:“简肆?”
简肆的眸子闪了一下,然后嘲弄地笑了笑:“季二少好记性。”
季馁觉得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讽刺,又想了想既然简肆也落在这种地方了能有什么办法,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理会,想积攒一下体力。
很快,他感觉自己唇边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
季馁下意识甩开,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侧遗落了一块枣糕,落在地上,已经粘上了灰。
季馁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怪了简肆,他手足无措地嗫嚅着:“对不起,我不知道……”
简肆好像根本不在乎,看都没看他一眼,沉默地捡起地上灰扑扑的枣糕,想也没想地送进嘴里。
季馁看不下去了,“你别吃了……”
简肆不知道误会了什么,从怀里掏出半块馒头,平静道:“这是最后一小块枣糕,现在只有馒头了。”
季馁心情复杂地接过这半块馒头。
他终于发现了简肆最大的变化——简肆变得太沉默了。
但他没时间细想原因,只能沉默地接受唯一能让他好过一点的东西,连谢谢也忘了说。
几天前还针锋相对谁也看不惯谁,今天就变成了同样的丧家之犬。
季馁心情复杂。
“你想出去吧。”简肆忽然说。
季馁震惊,一时间都忘了咀嚼。
他哑然失声:“你知道怎么出去?”
“你知道了怎么不……”
怎么不自己出去。
人性的自私在此刻穷图匕见,季馁连这句不言而喻的话都不敢说完,生怕简肆意识到了之后想自己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对,我想出去,只要我出去了,一定让我哥……让燕凌满来救你!以前都是我不好,现在我真心实意和你道歉,对不起,救救我吧。”
简肆还是沉默着,低声说了句:“无所谓。”
季馁没有心力探究他话中之意,只急着问:“我要怎么做?”
简肆让他附耳轻听,一个简单粗暴的逃离方式就这么说出来了——
凌晨四点,会有人来送餐。这些人根本不是华年的人,而是这个破仓库附近的临时工。只要把他们替换,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就行。
“就这么简单?”季馁不可置信。
简肆怎么会知道这种细节?靠观察还是靠偷听。
再阴暗些,或许这些情报都是假的,简肆是想引诱他犯规让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