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微微垂下眼眸,像是想到什么,眼神跟着暗了下去。
语气不再带着先前那点骨气,而是安安静静地道:
“我只是个寄宿在侯府的姑娘,要身份没身份,要靠山也没人能撑我。”
她轻声笑了一下,不带情绪,却叫人听着有些心口发闷。
“就算真有人要给我一个正妻的位置,那也不是荣幸——是压力,是烫手的恩赐,我不敢接。”
沈姝这话说得平静,却句句清醒。
不是不想嫁得体面,而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正妻不是谁张嘴就能许的名头,更不是能随便接的承诺。
她承不起,也不敢接。
她怕,一旦真接了,自己的下场只会比做妾更难看。
实则沈姝心底最怕的,就是湛丞真给她正妻之位。
他那人——他敢。
他敢气晕老夫人,再把二夫人气得吐血,然后顺带把整个侯府搅得天翻地覆,谁反对,他就让谁闭嘴。
问题是——她不敢啊。
她不想陪他一起疯,不想陪着他造反,不想陪着他最后身死名裂、遗臭万年。
早在沈姝还没发现自己攻略错目标的时候,她是认真的。
她想过,要不要试试看,感化这个狗男人,让他安安分分过日子,远离大逆不道,哪怕咸鱼点、苟命点,也比被诛九族来得实在。
可现在别说感化了——
她自己都快被他搞疯了!
湛丞蹙起了眉。
他站在那里,沉默片刻,像是在消化沈姝方才那番话。
听着她的意思——就算他愿意、甚至敢给她正妻之位,她也不乐意接。
湛丞喉结轻滚了一下,眸色一点点沉下来:“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认真的吗?”
沈姝挣脱了他的手,低着头,指尖轻轻拽着衣角。
片刻后,她抬起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只配做我的丫鬟,在肖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