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丞的手冰冷,力道却大得惊人,指腹狠狠钳着她的下颌,逼得她被迫抬头看他。
他俊美的脸近在咫尺,眼尾的红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翻涌的寒意。
沈姝心里“咯噔”一声。
这家伙动怒了!
她脑子飞快转着,刚想说点什么求饶的话,突然肩膀猛地一震——
被人从旁边狠狠一推。
沈姝踉跄着退了两步,差点撞到墙上去,脚下跟着一软,几乎要摔倒。
她抬头一看,就见湛二夫人面色阴沉,衣袍未整,却仍强撑着一身贵妇气度,冷冷地站在她和湛丞之间。
“湛丞,你疯够了没有!”
湛丞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轻得几不可闻,却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凉意。
他抬手,捏了捏自己额角,像是在忍耐什么。
指节修长苍白,青筋微鼓,骨节“咔哒”一响。
沈姝:“……”
完蛋了。
他这是彻底动怒了。
而每次湛丞出现这种情况,总有人会死。
湛丞慢慢抬眸。
那双狭长的眼睛里,眸光幽沉,像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野兽,冷得不带半点温度。
湛二夫人正要开口,视线与他一撞,话却生生卡在喉咙。
哪怕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此刻也被自己儿子身上的那股狠厉吓了一跳。
湛丞从小就喜怒不定,阴晴不测。
而眼下的湛丞,不是简单的生气那么简单。
他就那样站在烛光里,衣袍半敞,鬓发微乱,眼角眉梢皆是凉意,整个人像是从杀场上卸甲未净的修罗,骨子里透出的是一种极致压抑的暴力欲望。
那是一种随时可能要人命的气场。
湛二夫人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掌心一阵冰凉。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件至今她都不愿回想的旧事。
那年,自己的两个儿子——她大儿子湛禹和年幼的湛丞都被山匪掳走了。
惊动了整个侯府,也惊动了朝堂。
搜山三日,官兵苦苦追踪,等终于赶到那处山寨时,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