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动静在湛丞一句低声吩咐后,果然停了下来。
执刑的小厮收了板子,跪了一地的下人不敢起身,地上的血也还没擦干,但空气里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像被什么无形之手压了下去。
沈姝趴在床上,耳尖动了动。
……真停了。
她眨了下眼,有点不敢信。
这疯子……竟然真的听她的了?
她心里有点高兴,至少那些人暂时保住了性命。
当然,也有一半是为了她自己。
但这点轻松只维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因为湛丞并没有离开。
他一直站在床边,眼神落在她身上,不说话,也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太安静了。
沈姝从最初的感动渐渐转为莫名的紧张,她甚至不敢再装虚弱地咳了,生怕一出声就露了馅。
她悄悄抬眸瞄了他一眼。
这一眼,差点让她整个人缩回被子里。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湛丞现在看她的眼神,比以前都要深沉得多。
以前的他虽然也冷,也让人不寒而栗,但那种冷更多是压迫感。
可现在——
他眼里的情绪像是在发酵。
那双漆黑的眼盯着她,像在琢磨、在掂量,甚至有种说不出的灼热与危险。
就像一只困了很久的猛兽,终于找到了一块“可以吞下”的猎物,正在慢慢确认——
她想跑怎么办……
正当沈姝加快节奏的时候,她正准备低头躲进被子里,却听到他那低沉的嗓音在耳畔缓缓响起:
“你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