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重,还带着几分温和?
沈姝立刻神色一肃,连忙低头应道:“也是多亏了大夫人您收留。”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话锋一转:“我这身子好些,也是托了你的福。”
沈姝心头一紧,立刻伏得更低了一些,语气诚恳:“夫人福泽深厚,自有吉运。……晚辈只是尽一点微薄之力,哪里称得上福气。”
这话一出,倒让大夫人眼中露出几分意外。
她眸光微敛,低头掸了掸膝头的衣褶,语气意味不明:“嘴倒是巧。”
沈姝垂着头,笑不露声,心里却早已将“稳住别浪”这四个字在脑门上刻了三遍。
大夫人指尖轻抚着膝上的锦缎,语气慢悠悠的:“你这份稳重我看在眼里,你若愿意,如今倒是有一桩天大的恩泽等着你。”
沈姝眼睫轻颤,眨了下眼。
大夫人微微一笑,仿佛给了她一份天大的恩情:“我儿身边一直没个贴心的人照应,我可以做主让你做妾。”
大夫人话音一落,屋内一瞬寂静。
沈姝眸光微颤,尚未作声,旁侧却传来衣袂轻响。
湛陵蹙起眉头,神情冷了几分,像是也没料到母亲竟会当着他面说出这般话来。
他眉头紧蹙,语气淡淡地唤了声:“母亲。”
只是两个字,音调不高,却透着清晰的不悦。
大夫人却仿若未闻,垂眸转动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语气平静得如同在安排一桩再寻常不过的家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在娶妻之前懂点什么。这孩子懂礼知分寸,模样也清秀,我替你瞧着极合适。”
沈姝跪在地上,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眼睫低垂,几乎将那一瞬涌起的震惊压进了阴影里。
她脑海里却早已炸开了锅。
做妾?
做个小老婆?
那种老公跟正室颠龙倒凤、她得端着夜壶在外头候着的妾?
她面上不动,心里已经在尖叫:我靠!我拒绝!
正当她飞快权衡对策之际,一道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冷意:“我不需要。”
湛陵看着母亲,眼底那点不悦已不打算掩饰。
大夫人神色一滞,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自家儿子竟会当众拂了自己的面子。
她语气带了几分焦急,话锋一转:“你这孩子……上次你不是——”
话说到一半却忽然顿住,像是意识到眼下还有人在场,而且这也算是名声的事情,便生生收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