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温馨的和顺日子竟然没能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庄子里传来消息,说是被禁足的婉娘重病不治去了,而她临终之时竟然写了一封信,忏悔当年生产之时换了孟氏亲女儿之事。
孟氏一拿到姜伯游递过来的信,只是略微看看就忍不住头昏脑涨,正好姜雪蕙带着照常带着账册过来,她一个没忍住,直接昏了过去。
孟氏这几年身体虽然不算得顶好,毕竟三十出头还生了一个幼子,身体多少有些明显亏损,但注重保养的她连换季都不会随意生病,这一倒,消息便传到了姜莘莘的苍梧院。
姜莘莘就住在孟氏隔壁的东大院,按理这该是家中长子的居所,但架不住姜莘莘实在需要孟氏照看,所以搬出去之后就被孟氏留在了东大院,还给改了苍梧之名。
正院那边稍微有点儿动静就能传到苍梧院,红露却不会让任何没头没脑的消息惊扰了姜莘莘,只是问了半晌什么也没问出来,只听到孟氏被一封信刺激得昏过去了,赶紧禀报给了姜莘莘。
姜莘莘原本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听到消息就要立刻下床,还叠声吩咐:“多准备两个手炉我拿着,再撑两把伞挡风,披风就取那件积腋裘来。”
被孟氏派到苍梧院的安妈妈原本是要过来安抚住姜莘莘,不许她过去正院的,但听她一连串的吩咐十分周到,劝告的时候就没那么坚持了,“小姐挂念夫人要去探望,自然是十分应该,只是小姐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若您有个闪失,夫人反倒要挂念您呢。”
姜莘莘一边任由一群丫鬟张罗着穿戴,一边回安妈妈道:“妈妈不必劝了,正是因为阿娘总是挂心我,这会儿我才要去呢。何况我走角门,去阿娘院子里也不过隔着一条小路,几步路罢了,我又准备得这样齐全,不会有事的。”
安妈妈也就不劝了,反而说起了孟氏的事情:“夫人那边有老爷跟大小姐守着,这会儿小少爷也该回来了,大夫也早早请过来了,老奴是听正院说了夫人是受了些惊吓才会如此,吃两剂药便全好了,小姐不必担忧。”
姜莘莘拿过手炉,让红露为她穿戴好积腋裘,才对安妈妈点点头,“正好,我去了,一家人才算齐全。”
姜莘莘过去的时候,孟氏将将醒来,看到姜莘莘也过来了,赶紧起身去拉她的手,“我的儿,今儿有风呢,你怎么出门啦——”
姜莘莘赶紧笑着给孟氏展示自己一身穿戴,“阿娘不必担心,我穿得厚实,还拿了两个手炉,还打了两把伞挡风呢,一点没受风。”
姜雪蕙也是第一时间打量姜莘莘的脸色跟穿戴,见她的确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姜伯游亲自端着药碗进来,原本打算打发了几个孩子,跟孟氏单独聊聊,这会儿也赶紧闭了嘴,只一味关心孟氏跟姜莘莘。
而孟氏罕见地对姜伯游有些避讳,哪怕做得不甚明显,但姜莘莘又不是没见过他们夫妻俩亲密的模样,当然就起了疑心,直接冲姜伯游问道:“阿爹,我听说阿娘看了一封信就把自己气昏过去了,可是阿爹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住阿娘的事?”
姜伯游的脸色顿时有几分难看,姜雪蕙赶紧替姜莘莘说话:“阿爹,妹妹只是太过担忧您和阿娘罢了……”
姜伯游只得暗自叹气,还是孟氏笑着打圆场:“是阿娘的不是,今儿看到了一件十分难以置信之事,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竟把自己生生气晕过去了,还在你们小辈面前失了颜面,真是……”
姜莘莘却有些明悟了,又问:“可是赶去庄子上的婉娘和姜雪宁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