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锅铲碰撞的声响戛然而止。
方临珊转过身来,手里端着盘子,热气蒸腾中,她的面容有些朦胧,唯有笑容清晰可见。
“我知道我错了”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完,他似乎看到她将盘子往前递了递。他急切地伸手去接,指尖却只触到冰凉的空气。
瓷盘坠地的碎裂声没有响起。
男人僵在原地,伸出的手臂在黄色的灯光中显得格外苍白。
许久,他才缓缓的收回手,指节抵在唇边低低地笑了。那笑声像是从破碎的风箱里挤出来的,夹杂着颤抖的喘息。
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眼的瞬间,浓郁的烟火气突然充盈鼻腔——炒过头的焦香,放多的酱油味,还有她总爱撒的那把多余的葱花。
以至于,绝望中的他,做了个端起碗的动作,想象米粒黏在唇齿间的咸涩。
这一次,他一定会吃得干干净净,连最后沾在碗沿的那颗饭粒都要用指尖抹去。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悄无声息地漫进来,照亮了空荡荡的餐桌。
那里本该有两副碗筷,现在只剩一层薄灰,在光影里浮沉,如渺小的星辰。
他的喉结动了动,咽下一口不存在的炒饭。
第二天清晨,天气不错。
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有一块光斑正好落在他的手边,这个一夜未睡的男人,憔悴的令人揪心。
这会儿的他,站起身,踉跄着走到客房,抱起床上恋人的枕头,把头深深的埋在里面,贪婪的吸吮着。
“陈明哲,你以后也会喜欢我的。”这是她说过的,她总是这样,念着念着就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像是盛满了星光。
而现在,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了。
以至于,他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床沿上,脑子里就好像有水龙头开着,水流哗啦啦地冲刷着他的意识。
他盯着怀里的枕头,迷迷糊糊的,似乎看到方临珊站在他旁边,笑着抚上了他的脸:“你怎么又熬夜呢?不好好睡觉。”
他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一片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