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毋庸置疑是美丽的。
想想也是。
阮仁燧在心里边算了算,这时候阿娘也才十八岁呢!
他有记忆以来,德妃好像就已经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了,再往后,记忆与时光一起变更,慢慢地,她也逐渐定格成了中年的模样。
如今陡然再见到阿娘年轻时候的样子,他既新奇,又亲切!
不只是阿娘,周围的其余人也让他亲切又陌生。
年轻了许多、丝毫不显老态的外祖母,从小侍奉阿娘、后来又随从她入宫的两个侍女,还有……
视线落在夏侯夫人身后女官妆扮的女子脸上,对着那张稍显陌生的脸庞看了一看,阮仁燧心头猛地一颤,又惊又奇!
这……这是费尚仪啊!
亦或者说,是年轻时候、还没有主宰尚仪局大权的费尚仪!
她怎么会在这儿?
看这架势,好像同阿娘还很亲近?
如若不然,怎么会在阿娘生产的时候随从外祖母一道守在这里?
只是这不对啊!
阮仁燧心说,费尚仪一直以来不都是亲近贤妃和大姐姐的吗?
什么时候又跟我阿娘扯上关系了?!
有古怪!
需得知道,费尚仪可不是寻常女子。
她所出身的费家在本朝向有令名,诗书传家,而她本人也因为幼年便有慧名,而被他的祖母、曾经一度摄政多年的天后选入宫中,充任女官,教导皇子公主们读书。
太后娘娘很赏识她,圣上也颇看重她,后来点她做了尚仪,总览内庭之事。
只是从阮仁燧有记忆开始,费尚仪就与贤妃走得亲近,捎带着也更与贤妃所出的大公主亲近,大公主还为费尚仪的堂妹保过媒——不过这就是后来的事情了。
大公主是阿耶的
宫人取了靠垫来叫主子倚着,初为人母的德妃脸上带着四分慈爱、三分快意,还有几分是讥诮:“我可不是贤妃,十月怀胎,最后生了个没用的丫头!还强颜欢笑跟我说皇子公主都一样,这话说出去她自己信吗?怎么可能一样!”
阮仁燧:“……”
阮仁燧眼前一黑。
不是,阿娘你话别说的这么满啊……
我过来的时候,大姐姐都被立储了,我们娘俩都得看人家的脸色过活呢!
只可惜没人能听得见他心里的声音。
“嗐,”夏侯夫人第一时间附和了女儿的说辞:“你跟她有什么好比的?”
转而又冷笑道:“贤妃再不济,好歹也生了个公主呢,你看那一位,到现在都没个动静呢!”
说完,捂着嘴,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