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此话何意?”
“妹妹,我……唉!”甄尧咬了咬牙,把郭图的来意说了一遍。
甄宓一听,脸上露出难色,低下头来。片刻之后,她又抬头,脸上露出果决之色,看着甄尧:“三兄,小妹虽年幼,平日少出门,不知大将军与青州牧之间的恩怨,亦不知什么冀州形势。”
“但,小妹熟读曹大家的《女诫》,亦知恪守本分,一女不能配二夫,今二兄已把小妹许给青州牧,小妹便是青州牧的妻子,岂能无故退婚,又改配他人?”
“大将军乃四世三公之家,出身尊贵,民心归附,自然知礼仪,又岂会纵容儿子强娶他人之妻?那郭先生以此事要挟三兄,迫使小妹改嫁,不过是想在大将军面前邀功而已。三兄当拒绝此事,再亲往邺城,向大将军请罪,想必大将军不是不讲理之人,必不会怪罪甄家。”
甄尧一听,瞬间恍然大悟,袁绍在冀州名望还算不错,岂会做出自污名声之事?看来,郭图肯定是吓他的。他不由自主地看着自己这个幼妹,这妹妹不满十五岁,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
只是,他又想了想,仍旧觉得退婚比较有利,毕竟袁绍势力更大。有了袁绍这个靠山,甄家在冀州就无忧了。战乱之时,甄家也是需要站队的。甄尧虽同意甄宓的话,但仍是不能做出决定。
甄尧并没有及时答复郭图,两天之后,家中人来报,陈炎的使者伊籍到了。这是伊籍。”
伊籍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势来。一方面他也是欺负甄尧年轻,另一方面,他心里也确实恼怒,陈炎年纪不小了,婚事不能再拖。
甄尧心里自然不愿意,陈炎纳了妾,小妾把孩子一生,那就是长子了。虽长子不是嫡子,但在某种程度上,多少也对嫡子构成威胁。
“先生当知,舍妹尚未嫁过去,青州牧先纳妾,便是对舍妹不敬,我身为兄长,又是甄家之主,又能坐视不理?”
甄尧也有点生气,他似乎感觉到,兄长一死,全天下的人都来欺负他似的。其实,他所遇到的,都是作为一家之主,经常会遇到的事情。
“刚才我已说过,最好的办法便是,令妹只守一年丧即可,如此你我皆大欢喜。”
“可是,舍妹已打定主意。”
“你为兄长,可劝一劝令妹。”
甄尧实在是无法决断,就打算先拖延一段时间再说:“好吧,此事我与舍妹说一声,看舍妹是否同意?”
伊籍微微一愣,想不到这甄尧还挺照顾这个妹妹的。在他看来,要是甄宓不同意,到时直接用绳子一绑,把她送去济南。当然,这是甄家内部之事,他就不说什么了。
伊籍离开后,甄尧又来找甄宓,把伊籍的话,告诉了她。
甄宓想了想,才说:“兄长恩情,小妹当守丧以报答,才能心安,此前就已向兄长禀明,今又如何能缩短守丧时间……青州牧所派使者之言,亦并非无理,小妹虽不常出门,亦知青州牧乃英雄,当以大事为重。”
“青州牧乃一方之主,当以大事为重,创业基业不易,亦当传以子嗣,否则诸臣不安,小妹不过一介女人,岂敢求青州牧等小妹几年时间?纳妾之事,小妹并无异议,还请兄长做主。”甄宓说完,行了个礼,又回去守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