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之随意道:“我妹昨晚被人抢劫,我不小心下手重了点,可能要判个防卫过当。”
沉博豪:“把人打死了?”
“没,还在医院躺着。”
“那就不是啥大事儿。”沉博豪蛮不在乎地晃晃脑袋,裤子一提,掏出手机给他爸打了个电话,叽里呱啦几句后挂了电话,对谢翎之说,“得,事儿结了,就两个进重症病房的是吧?那俩之后会被鉴定成轻伤,不涉及防卫过当了。走。”
谢翎之在洗手池洗了洗手,说:“谢了耗子,回头请你吃饭。”
“嗐,屁大点事,客气啥。”沉博豪摆摆手,随即不怀好意道,“不过吃饭可以带你妹一起吃吗?”
“滚。天刚黑就做梦。”
“哈哈。”
俩人勾肩搭背回了七班。恰好上课铃打响,生物老师厉旭拿着昨晚作业卷走进教室,要把白天剩的几道题继续讲完。
谢翎之从书本夹层里翻出被折成方块的生物卷,摊开,展平,转着笔,视线在满分试卷上的题海间悠游。
半秒后,停顿于一张人类心脏纵切面的图片。
谢翎之静默片刻,摁下笔帽,冒着红色油墨的笔尖沿着纵切面线条一点点勾勒,将那张简单的图片摩画出更细致入微的神经与血管分布。
——他的数学、物理、化学,所有的理科成绩都名列前茅。但他研究最深刻的,其实是生物。
自从十二岁那年,那件事过后,他时不时就会翻阅各种人体解剖图谱,熟记每一块人体组织的名称、作用、分布方位。
攻击哪个部位能最快制敌又不致命,使用锐器插入哪个部位能令对方疼痛难当、却又不至于立刻就有生命危险,使用钝器的时候又该击打哪里,什么样的元素搭配能令人体慢性或急性中毒……
谢翎之都研究过。
以此为基础,还研究了对应的刑法文书、量刑标准、抓捕流程、审讯和对答方式,以及后续的起诉和释放过程。
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不过,从这次看来,他貌似还应该在情绪控制方面做出进一步调整。
——咔哒。
谢翎之摁回笔帽。
寒芒闪烁的锐利笔尖倏地一缩,妥帖收进笔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