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玄羽察觉出来皇帝在避着自己,虽然偶尔会来宫里看望自己,问几句无关痛痒的体己话,但眼神飘来飘去就是落不到自己身上。
他想不明白,皇帝完全可以把自己丢在一边冷落着,偏反常每天用差人过来问候,自己却尽量躲着不见人。
帝王之心向来多是猜忌和权衡利弊,玄羽猜想着皇帝这样的行为不会是只为了做给别人看的,难道是做给秦家看的。
想到这儿,他冷笑着,莫名觉得牙根痒痒。
同一时间,皇帝慕书然在御书房之内突然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
玄羽不算冤枉了他,最近他的确有意躲避着和玄羽的触碰,没办法,谁让他一看到玄羽那张脸,就会想到那天晚上两个人肌肤相亲,回忆起自己面色潮红的羞耻模样,他的脸皮不算厚,难免觉得浑身不自在。
另一方面,他心里又有点惧怕冷落了玄羽,让他落了秦家的责罚,所以才每天都差宫人过去询问,表示一下自己对他的关照。
并且他也没有忙着享受本该淫靡奢华的皇帝生活,而是每天都在御书房学习处理奏折,和朝中大臣们接触面谈,偷偷地弄清楚整个朝廷的内外关系,以免自己这个皇帝真如原书那般,到最后死了也死的不明不白。
况且最近他和李善渊处理的事情,恰好还跟秦家有点关系。
秦家世代位居高位,如今当家的秦相爷更是权倾朝野,若非太后以及母家齐家能压制一二,恐怕早就无人能与之抗衡。
秦相爷只有一个独子,名叫秦渡,正值冠年,最是春风得意的年纪,加上如此显赫的家世,是京城最令人艳羡的公子哥,也位居闺阁小姐们最想嫁的人。
京城但凡结识秦渡的人都会感叹一句,秦家这样的烂塘淤泥之中竟长出这样的清水名花。
听闻秦渡为人恭谨有礼,并无半点豪门子弟的纨绔作风,反而经常拔刀相助,资助穷弱病小。
偏时运不济,因无意间出手救下被人欺凌的一户穷人家的小女儿,被一群京城流氓缠住,反抗间竟错手杀了人。
这样清清白白的人平白惹了一桩血案官司。
寻常来说,这样的事对秦家而言不过小事一桩,略微出手便可摆平。
但他无意间错杀的人是目前朝中当势的礼部侍郎家的公子,而礼部侍郎卫大人则是太后母家齐家一党的人。
齐家向来与秦家不对付,每每有事决策,二人都会在朝廷上分庭抗礼。所以抓住机会非要以公断案,让秦渡杀人偿命。
大好人李善渊虽然极度厌恶秦家势力和秦相爷,但素日听闻秦渡佳名,与其也有几面之交。得知他无意间杀的又是京中有名的恶霸流氓,也有心营救秦渡。
慕书然听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和李善渊的想法是一样。
玄羽走进御书房内时,正好看见这二人一坐一站着商量事情,慕书然对着李善渊言笑晏晏的模样看在眼里分外刺眼。
慕书然见他来虽有些意外惶恐,但还是无法无视,忙招呼他走近,介绍他给李善渊认识。
李善渊也听闻了这位玄羽公子最近同皇帝走得近,沉思片刻忽然道:“若我没记错,公子是顾家的人吧。”
旁边的慕书然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
“顾家世代簪缨,顾将军为人正直,从不曲迎他人,故而遭人结怨。当年一时蒙冤落魄,听闻只留下一个独子。”
慕书然心头惊诧不已,没想到李善渊竟知晓玄羽这层来源,自己是开了上帝视角,提前得知他的底细,那李善渊又为何知道得这般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