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杆儿谁的?”樊均问。
“他。”那人说。
樊均从他对手手里拿了球杆,俯身很利落的一杆,一个色球落袋,接着走到另一边,几乎没太细看球,就直接又是一杆。
台面上本来也没几个球了,樊均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几杆下去,就还剩一个黑8。
“操。”那人说。
樊均这回瞄了一下,出杆之后黑8依旧是很干脆地落了袋,他把球杆还给旁边的人:“我今天陪朋友,改天打。”
“樊均!我他妈真服了!我本来都要赢了!”那人喊,“你上我这儿装逼来了啊!”
四周响起一片带着嘲讽的笑声。
邹飏估计了一下时间,樊均从过去到走回来,差不多真就是两分钟。
那边从骂骂咧咧到骂骂咧咧,情绪没有什么起伏。
还交个朋友呢。
这地方是真给人感觉不太友好。
“来吧。”樊均走到他们的台边。
“都是你认识的吗?”邹飏跟着过去,靠近他,低声问了一句。
“也不算认识,”樊均把球摆好,“都这片儿的,不知道名字但也都眼熟。”
“有仇吗都?”邹飏问。
“没,说话就这样,”樊均把球放好之后,直接开了球,“你以前打过吗?”
邹飏犹豫着该怎么说,之前随口的那一句“不会”让他现在非常为难,说会吧,撒谎了,为什么撒谎,因为不想混迹在南舟坪北小街西这帮人之中……
说不会吧,这一打起来,是真不太好装。
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选了一个折中的说法:“也打过,就是……不太会。”
“没事儿,”樊均看了看球,俯身瞄着,“随便打就行。”
“你……”邹飏刚才就想问,但没顾得上,“看得见么?”
樊均笑了起来,杆头不小心碰到了白球,他直起身:“哎。”
“这不是我的计啊。”邹飏说。
樊均把帽檐往上翻起来一点儿:“现在看得见了,刚都是盲打。”
“那你很牛。”邹飏拿过杆,看着台面上的球,“我打了吧?”
“嗯。”樊均点头。
邹飏俯身,瞄了瞄球,然后挑了个当初刘文瑞刚打台球时被群嘲的手型架杆。
架好之后他看了樊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