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活了两年,替我们清扫了门户,自己弄了一身泥。”
刘生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
“最精彩的是,他到最后都以为自己赢了,带着一身功劳,和一身洗不掉的污点,骄傲地离开了。”
“他根本没意识到,从他踏进吕州的那一刻起,他脚下的那片海,连同海里的每一条鱼,都姓刘。”
“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也配跟我们谈博弈?”
两个人的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张扬的大笑,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带着怜悯的轻笑。
那笑声,比任何羞辱都更伤人。
在他们眼中,祁同伟不是对手,甚至不是猎物。
只是一件……很好用的工具。
与此同时,陈岩石的家里。
气氛与刘家大院的暖意融融,截然相反。
冰冷,死寂。
陈阳回来了,但那张俏丽的脸上,丝毫寻不到属于新年的喜气。
全家人围坐在饭桌前,菜已经凉了,谁都没有动筷子。
“阳阳啊……”
陈阳的母亲终于受不了这种压抑,率先开了口,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
“这几天给你介绍的几个,怎么都不满意?我看那个机械厅的刘生就挺好嘛。”
“他爸可是刘副省长,他自己也是正处级,比你大几岁,成熟稳重,多好的条件。”
她的话,像石子投入死水,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反而让空气更加凝滞。
“爸,妈。”
陈阳终于开口了。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发出清脆的轻响,像一个决绝的信号。
她抬起头,目光笔直地刺向首位的陈岩石,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我想好了。”
“我还是喜欢祁同伟,我要回去找他。”
“砰!”
一声巨响!
陈岩石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红木桌上,满桌的碗碟齐齐跳起,汤汁四溅。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霍然起身,怒不可遏地指着自己的女儿,因极致的愤怒,那满头花白的头发都仿佛要根根倒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