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吭声。
也不撒手。
他无奈低笑:“多大人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说着揉了揉我的脑袋,这原是他做惯的亲昵之举,但我们方才有了夫妻之实,他一时不察也失了分寸,转而摩挲起我的眉眼,若即若离。
他的手指温热,我歪过头,追寻着蹭了蹭。
我鲜少做出这等依恋之态,他不由一怔,接着明了,眼中流露柔软情愫。
他猜到我的心魔劫是他。
修道者只会在心魔劫里见到最珍之重之的人。
不知他对此如何做想,只是宽慰我道:“你在心魔劫里所见的一切皆是虚妄,做不得真的,勿要为此忧怖。”
其实我亦不能确信,书中所写会不会成真。
天命以“书”的形式出现,古来有之,诸如生死簿和河图洛书,小到一人生平,大到王朝更迭,均能做出预言,但从未有过这等、这等……通篇宣淫的。
好在那本名为《清冷师尊雌堕记》的书虽然不正经,起码在床戏的间隙带过了几笔因果,譬如不久后的天地杀劫,譬如那位幕后黑手:本该早已飞升的圣人玄嚣。
我可以借由这些人事,来验证淫书真伪,并且提前防范。
我须慎之又慎,不仅因为敌我实力悬殊;而且事关师尊,不容任何闪失;此外运数最是诡谲,有时千方百计回避,反而正入彀中。
我尚不清楚,令我得见此书的是谁,有何居心……
我蓦然心惊。
为什么我会下意识用“谁”来指代?
仿佛那是一个人,有其私心和欲求,而非天道、天命、天机等虚无的存在。
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书中内容早已熟记,可当我试图回想自己是如何看到那本书、又是谁给我的时候,眼前急闪过猩红巨眼、滚滚烟柱和无边黑暗中一颗蓝绿圆球的画面,脑袋随之剧痛,那种熟悉的割裂感……
原来不是第一回被抹去记忆了。
师尊的指尖点在我的眉心,“决儿,定心。”
他的声音清冷如泉,蕴藏无上道意,缓和了我的头疼,令我又能沉下心来,重新捋了一遍情节,发觉旁的尚能从长计议,独有一事,已避无可避。
那本书里写,炉鼎嗜欲,一旦破身,至多十日,必要与男子交合,才能一解淫瘾,否则便会陷入无休无止的情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