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卿赤足踩过波斯进贡的绒毯,雪白的脚背上蜿蜒着淡青血管,像釉下彩瓷透出的冰裂纹。
他怀里抱着一只鎏金暖炉,炉内炭火噼啪,映得他指尖透出胭脂色的光。
侯爷萧景珩斜倚在榻上,玄色中衣半敞,胸膛上那道箭疤狰狞如蜈蚣——那是三年前北疆战场上留下的。
如今他双目覆着白绫,却仍能精准地朝裴玉卿伸手:“过来。”
裴玉卿乖顺地跪上榻边,立刻被拽着手腕拖进怀里。侯爷的鼻尖抵在他颈窝,深深一嗅,忽然冷笑:“换了香?”
“昨日新调的鹅梨帐中香……”他话音未落,下巴已被掐住。
萧景珩的拇指粗暴地碾过他唇瓣,直到那淡粉变成糜艳的朱红。
“谁准你擅自换香?”侯爷声音低哑,掌心却滑进他衣领,摩挲着锁骨上那颗朱砂痣,“这身子从上到下,哪一处不是我的?”
裴玉卿眼尾泛红,却不敢挣扎。三年前他被买进侯府时,不过是个饿得瘦骨嶙峋的乐伎之子,如今却被养得冰肌玉骨、眉目如画——侯爷虽眼盲,却最爱用指尖丈量他的美貌,曾命人用珍珠粉混着人乳替他沐浴,连指甲都要染了凤仙花汁,好叫黑暗中摩挲时,也能觉出几分活色生香。
窗外雨声渐密,裴玉卿的纱衣被侯爷扯得松散,露出一截后腰。
那里原本有一道鞭痕,如今早被珍稀药材养得光滑如缎。
富贵,果真养人。
萧景珩忽然咬住他耳垂:“今日赵尚书夸你‘色若春晓’?”
裴玉卿心头一跳。白日宴席上,他不过斟了杯酒,那位大人便盯着他袖中露出的一截手腕发愣。
“儿子没听清。”他话音未落,突然被掀翻在榻上。
侯爷扯开他束腰的丝绦,冰凉玉带钩贴着肌肤游走,激得他浑身战栗。
“记着,你这张脸、这具身子——”萧景珩俯身,犬齿刺入他肩头,“都是本侯用金玉堆出来的。”
裴玉卿疼得仰起脖颈,金锁链在烛火下晃出碎光。
他确实贪恋这富贵,云锦裁的衣、南海珠串的帘,连如厕用的绸帕都熏着沉水香。
有一回他随口夸了句御赐的荔枝甜,翌日便有十筐冰镇荔枝堆满他厢房。
侯爷的掌心忽然覆上他心口:“心跳这么快,是怕了,还是爽利?”
裴玉卿眼波流转,忽然大着胆子勾住侯爷的脖颈。他早摸透这人的性子——
越是柔顺,反倒越遭践踏。
不如偶尔亮一亮爪子。
“侯爷既嫌儿子换香,”他贴着萧景珩耳畔呵气,“不如,亲自尝尝新香的味道?”
鲛绡帐外,鎏金香炉“啪”地爆出一星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