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之议
孙无咎轻啜一口温水,眉宇间流露出几分迟疑,“那酒还能酿下去吗?”
杜乔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笑意,“一时酿不出来,只是运气和经验的问题,功夫不会负有心人。”
孙无咎默默放下杯盏,心中暗自嘀咕,只怕你们的功夫没用在酿酒之上。
白湛直言,“并州亦以禁酒为开端?”
杜乔瞥一眼白隽此刻的神色,“并州此刻做不到禁酒。”
并州禁酒之难,难在它富庶,难在白隽恩威不足。
孙无咎:“那何时是禁酒的良机?”
杜乔:“待国公从草原凯旋归来,随意找个由头便是。”
白湛明白其中关节,仍难掩忧虑,“那时天时恐怕就晚了。”
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杜乔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沉吟道:“如果在此之前,有一位外地豪商来并州兴建酒肆,声称要酿造地瓜烧,一文钱收购一枚果子。”
“重利诱惑之下,会有多少人蜂拥而来?”
这件事的好处在于,白家不必站在台前,规避掉奸商之议
当然,白旻不能陷岳家于“不义”,肯定要还他们清白。
“最后,人们会发现这位富商不过是个招摇撞骗之辈,所谓的背景都是捏造的。”
孙无咎一时跟不上思路,“那酿酒之事怎么解决?”
杜乔补上最后一点,“自然是各地红薯种得太多,奸商出不起本钱,逃之夭夭了!”然后才是身份背景被揭穿。
这件事最紧要之处在于,如何不引起上层人物注意的前提下,将红薯润物细无声地推广出去。
只要红薯种到地里,哪怕不能卖钱,百姓也不会把它们拔了。
按照他们一贯的行事作风,种在地里的东西总要挖出来尝尝咸淡。
一尝,原来是甜哒!
今年操心一回,往后就不需要再费心了。
若局势有的缓冲,杜乔不会行此“猛药”之策,只是留给山西百姓的时间不多了。
规划既已形成,白隽和白智宸便退席去后头休息,留给年轻人们讨论行事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