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b她预期的还近。
顺着溪流而下,穿过一片苔藓覆盖的岩层後,她便远远看见了炊烟与木墙。那是一个靠山临水的小聚落,房舍错落,建筑简陋,却不显贫困。人们言语不多,目光习惯x地回避陌生人。
她在村口小屋留下少量乾粮与一枚旧铜币,换得了三天的暂住床位与一杯热汤。
这是她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的人群中停留。
她一语不发,只静静听着别人说话。客栈里的行脚商人、村妇、外来猎人与酒後闲谈的村长侄子,每一种声音都像乱流,有的浅、有的虚,有的带刺。
她听见有人说北境山中曾有神明坠落,如今封锁三层哨所;
有人说最近野兽暴躁,是某种灵气失衡;
有人低声说起某个「会治病但不肯收钱的怪人」,说那人总是在夜里行走,从不进村。
她听着那些话,当作无意识的背景音。直到有人提到:
「……他背後的衣袍没乾过,像是一直在山雾里走,也不晓得去哪里了。」
「有人说他不是人,但我觉得他不坏,就是太安静。」
她原本正在翻笔记的一页,手指忽然停下来。
不为那内容,而是因为那些字眼,像幽幽地从记忆底层泛起什麽。
入夜後,她回到小屋。屋外有风,屋内静得像不属於现实。她将这两天打听到的资讯梳理成几条主线,试图推敲出未来的方向。
但不知怎麽地,她又想起了道别时那几个画面——
草绳没系紧。
窗台书页翻着,一直没阖上。
柴房的门晃着,门缝里露出一截染有灰黑的布角,像是——
她原本以为那些只是自然,但如今再想一遍,竟感到有些怪异。
她将那些「不算资讯的资讯」一点点在脑中排列。
那些留言中提到的怪人、夜行者、不乾的衣袍、雾……
她忽然意识到,那不是流言,那是事实在破碎中的残影。
是穆塞尔。或至少,是与他有关的什麽。
她轻轻阖上笔记本,盯着木墙上的烛光好一会儿,才躺下。
她没多说什麽,没决定什麽。
她只知道——那个男人,没说出口的,可能b他说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