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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雷推门回家时,楚燃正在给修好的第六台星脑做最后的调试。他身上还留着机油的气味,指尖沾染着细小的金属屑,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工作,以至于没有立即注意到门口的响动。
“楚燃。”卡雷沙哑的声音让楚燃猛地抬头。
那一瞬间,楚燃的呼吸几乎停滞。
卡雷靠在门框上,肩膀不自然地斜垂着,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前。
他的作战服破损严重,左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渗出暗红色的血迹,在黑色的织物上扩散成一片湿痕。
“卡雷!”楚燃立刻从工作台前跳起,顾不上收拾工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对方面前,“你受伤了!”
卡雷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试图站直身体,却在移动时轻嘶了一声。“只是小伤。任务有点……麻烦。”
楚燃扶着卡雷到床边坐下,心脏紧缩成一团。他从没见过卡雷这副模样——那个总是坚强可靠的身影现在竟如此虚弱。
卡雷英俊的脸庞上覆着一层病态的苍白,那双金绿色的瞳孔因疼痛而略显暗沉。
“别动,我去拿药箱。”楚燃语气坚决,迅速翻出他们简陋住所里的医疗箱。
卡雷顺从地解开作战服上衣,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胸膛。楚燃倒吸一口冷气——除了手臂上的新伤,卡雷的身上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这——这不是小伤。“楚燃声音发紧,手指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为什么不去医疗站?”
卡雷垂下目光,声音低沉:“信用点不够。”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而且我没事,以前受过更重的伤。”
楚燃没有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清洗伤口。卡雷的肌肉在他触碰下紧绷,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能感觉到卡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
“对不起,可能会有点痛。”楚燃轻声说,将消毒剂涂在伤口上。
卡雷轻轻摇头,金绿色的垂直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收缩:“我没关系。你……这段时间怎么样?”
“我很好。”楚燃一边回答,一边小心地包扎伤口,“我找到了一台废弃的星脑,然后……”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砸门声打断。
“卡雷!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粗犷的男声伴随着更加猛烈的敲门声传来。
卡雷的表情瞬间变得紧绷,眉头深锁,他迅速穿上衣服,对楚燃低声道:“躲到后面去。”
楚燃没有动,他注视着卡雷的眼睛,在那里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阴沉:“是谁?”
“萨克。“卡雷简短地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我欠他的信用点……”
楚燃惊讶地瞪大眼睛难怪卡雷要冒险接那些危险的任务。在他能说什么之前,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