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垂容脚步微顿,侧头看了他一眼。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坦荡,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无探究之意。
“不过是两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掀不起什么风浪。”
温辰屿闻言,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对她这般形容有些意外,但也没再多问,只是道:“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楚姑娘不必客气。”
楚垂容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走到垂花门前,楚垂容停下脚步,对温辰屿福了福身:“多谢温将军相送,我到了。”
“楚姑娘客气。”温辰屿颔首回礼,“早些歇息。”
楚垂容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垂花门。温辰屿站在原地,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目光深邃,若有所思。他想起方才言玉看楚垂容时那悔恨交加的眼神,又想起楚垂容提起那两人时语气中的冰冷和不屑,心中微动。这个女子,似乎比他想象中,经历了更多不为人知的苦楚。
楚垂容回到自己那简陋的院子,丫鬟迎春早已焦急地等在门口。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刚才老夫人那边派人来问,说是梁小姐和言公子还没回来,问您瞧见没……”
“不必理会。”楚垂容淡淡打断,径直走进屋内。
迎春看着自家小姐疲惫却依旧挺直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轻叹一声,默默跟了进去,伺候她梳洗。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言玉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楚垂容的话语和冰冷的眼神。梁流徽则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一遍遍回想楚垂容威胁她时说的话,生怕哪一天当年的事情真的被公之于众。
而楚垂容,躺在冰冷的床榻上,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挥不去温辰屿那温和沉静的目光,和他送来的那盒金疮药。一丝异样的暖流,似乎在她冰封已久的心湖上,悄悄划开了一道微小的涟漪。
翌日清晨,楚垂容刚用完早膳,就听迎春匆匆来报:“小姐,梁夫人来了。”
楚垂容放下手中的瓷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早就料到,昨晚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
“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梁夫人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她一身绛紫色绣花褙子,头上戴着金钗,与楚垂容这简陋的院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容儿……”梁夫人看着楚垂容,眼中含泪,“昨晚流徽回来就一直哭,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