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瞳孔却在迅速扩散,逐渐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而涣散。
你的手紧紧握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心中却没有预想中的快意。
相反,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悄然爬上心头,让你的手微微颤抖。
艾伦的身体仍在不住地颤抖,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不断发出细小的声音,仿佛垂死的蝴蝶翅膀的震颤。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染红他那失去血色的苍白嘴唇,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的胸口像一朵绽放的血花,鲜血不断地涌出,在刑台上蜿蜒流淌。殷红的血液很快染红刑台,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他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声。
你不由自主地微微俯下身,将耳朵凑近他的唇边,想要听清他临终前想要诉说的话语。
那声音细若蚊蝇,几乎要消散在地下室潮湿的空气中。
终于,你听清他反复呢喃的话语——是你的名字。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仿佛这个名字是他此生最后的执念。每一个音节都浸透痛苦和绝望,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温柔,像是要将这个名字永远刻进灵魂最深处,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的身体突然失去所有力量,仿佛被无形的手抽去了全身的骨头,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你直起身子,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悲伤、愧疚、困惑、怜悯,种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你的心脏隐隐作痛。
他最后的眼神让你内心动摇,那眼神里包含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强烈的情感。
「艾伦,临死你还在诅咒我?只可惜我并不信所谓的圣神。」你轻声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
然而回答你的只有死寂,艾伦已经彻底停止呼吸,他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必须处理掉所有痕迹,你弯腰拾起对方散落在地上对方的衣物。
就在这时,他外袍贴身的内兜里掉落出一本巴掌大皮质封面的笔记本。你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它打开。
【喜欢你与我的信仰背道而驰,圣神啊,信徒该怎么做,请您为迷途的羔羊指点迷津······】
【我无数次在圣神前虔诚的立誓,发誓不再去看你,不再关注你,为什么我的眼睛总有自己的思想,一次次背叛我的意志。】
【我恨你对别人展露笑容。】
【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梦里对你做这样的事情。你在我心中堪比圣神,对不起,我不该亵渎你······】
【我搜集你的每一面,你的喜好,你说过的话,你触碰过的每一个东西······这一切就像牢笼,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画地为牢。】
【我一定要成为最强的人,让你能看见我的存在。】
······
这竟然是艾伦的私密日记?一整本笔记本,密密麻麻写满了他对某人的爱恋。但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死了,永远地带走了这个秘密。
你对他的隐私也毫无兴趣,对他的感情也毫不在意,开始冷静得着手处理现场。
你将艾伦的尸体和所有痕迹都仔细地清理干净,然后派人散布消息,声称看到血族将他掳走并杀害。
帝国金狮将军之死在帝都掀起了轩然大波。他的家族和摄政王展开了彻查,整个帝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人人自危。
一时间,藏匿在帝都的血族遭遇,死了好些异族,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而艾伦最后出现的地点是皇宫,摄政王虽大肆搜查,甚至连国王都被列为怀疑的对象,却始终没有人将目光投向你。
你站在高处,看着下面忙碌的搜查队伍,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