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脾气又硬又混,任江汉怎么打也不松口。
“我留他一口气,也不怕他告状,还敢出现我照样打。
”江汉抽他抽得累了,也懒得再和他讲什么道理。
“明天起不用去学校了。
”江湛求之不得,气息都不稳了,嘴上依旧吊儿郎当:“您打算把我送哪儿去?少管所?”江汉气得把皮带扔在他身上,指着人骂:“你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吗?那就自己去看看下面的社会到底什么样子!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管你,你也不用回家,钱更是一分都别想要。
死了再通知我替你收尸!”江湛攥紧了手里那张已经被揉皱的照片,笑得很惨淡。
“谁你都不用管,死了和你也没关系。
”也没有等到第二天,当晚他就离开了,走之前烧了家里仅剩不多的几张白娴的照片。
那时候年纪轻,还真觉得和这个家这些人老死不相往来了。
江汉动用了关系,把他从原来学校的那个圈子完全隔绝开。
最开始的时候为了生计,他干了不少活儿。
网吧,工地,修理厂,有时候只图个地方睡觉。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他又遇见了程禹。
程禹初中毕业后家里没了支持,靠着自己在外打拼,此时比他的社会经验丰富得多。
他被带着去了地下赌场。
那玩意和玩游戏大差不差,很快他捞了不少钱,但暗地里也吃了不少亏。
赌场老板没打算放过他。
两个人被十几个人围住,纵使再有本事硬来也没有优势。
程禹一时冲动失手捅死了那个绣花枕头老板。
江湛在这时候搬出江汉,好歹恐吓地把这帮人吓住。
大概运气好,也可能江汉有点名气,赌场老板很快换了新的,把他俩扔进了拳场。
那真是最暗无天日的一段日子。
每天有人伤残死亡,一念之间而已。
残暴和血腥成为家常便饭,他满身热血很快被消耗殆尽,最绝望的时候甚至会想是不是江汉故意把他扔在这儿,等他吃够了苦回去认错,然后做回一个傀儡儿子。
幸好他对江汉没报什么期望,等着他来只怕自己早死了。
拳馆的最后一场,他打赢了周彦华,也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付出了代价,也赢了些报酬。
那之后他身后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开始做生意。
等到江汉一年后再发现时,那个小赌场已经成为江湛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