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穿戴整齐,萧雪河才道:“今日好生歇息,明日开始,我便教你一些吐纳调息的入门心法,配合药浴,对你的身体恢复更有助益。”
“是,全凭先生安排。”谢云阑恭敬道。
萧雪河又递给他一杯温热的药茶:“喝了它,可以补充水分,安神定志。”
谢云阑接过药茶,入手温烫。他低头小口啜饮,药茶的味道有些苦涩,却也带着一丝回甘。
当他抬手饮茶时,一滴未来得及拭去的药液混合着水珠,顺着萧雪河修长有力的手指滑落下来,正好滴落在萧雪河端着茶杯的拇指指节上。那水珠晶莹剔透,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点微光。
谢云阑几乎是下意识地,目光便被那滴水珠吸引了。他看着水珠将落未落的样子,喉咙微微动了动。也未多想,便微微探过头去,在那滴水珠即将滑落的瞬间,伸出舌尖,轻轻一卷。
温热而柔软的舌尖触碰到萧雪河微凉的指节,那触感清晰而直接。谢云阑尝到了一丝药草的苦涩,以及皮肤上淡淡的咸味。
做完这个动作,谢云阑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上“唰”地一下红透了,如同火烧一般。
“啊!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看到那水珠要掉下来……”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雪河端着茶杯的手,在谢云阑的舌尖触碰上来的那一刻,便僵在了半空。指节上还残留着那柔软濡湿的触感,以及一丝淡淡的、属于谢云阑的甘甜气息。
他看着眼前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少年,眸色深了深,喉结不着痕迹地滚动了一下。
半晌,萧雪河才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喜怒:“无事。茶喝完了,便回去歇息吧。”
“是……是……”谢云阑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萧雪河的房间。
回到客舍,他靠在门板上,心脏还在怦怦狂跳。方才……方才自己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做出那般……那般轻浮的举动来!
他抬手抚上自己发烫的脸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舌尖触碰到萧雪河手指的画面,那奇异的触感,以及萧雪河当时僵住的表情,都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羞赧与莫名的悸动。
而另一边,萧雪河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湿润。他缓缓抬起手,将那根被谢云阑舔舐过的手指,慢慢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嗯,除了药草味,似乎还有一点……甜的。
萧雪河的唇角,似乎向上弯起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转瞬即逝。他转身收拾好浴桶,又将庭院打扫干净,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当他再次拿起医书时,却许久都未能翻动一页。眼前,总是晃动着少年在水汽氤氲中那张绯红的脸庞,以及那探过来时,略带怯意与好奇的、柔软的舌尖。
经过一夜好眠以及清晨那场舒适的药浴,谢云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轻快了不少。虽然依旧带着几分病弱之态,但精神头却比往日好了许多。
用过简单的早膳后,萧雪河便将他带到了剑庐后方的一片竹林空地。
“今日起,我便教你一些粗浅的吐纳心法与健体剑招。”萧雪河手持一柄竹剑,身姿挺拔如松,“你体质虚弱,不宜进行高强度修炼。这套剑法,更注重调理内息,舒展筋骨。”
“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谢云阑恭敬应道。经过昨日的“亲密”接触,他如今再称呼萧雪河为“先生”,总觉得有些疏远,便自行改口称了“师尊”。
萧雪河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看仔细了。”
话音未落,萧雪河手中竹剑一振,便缓缓起势。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缓慢,一招一式都清晰无比,却又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味。竹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洒,都带着一股清冽的剑风,卷起几片飘落的竹叶。
谢云阑凝神观看,只觉得萧雪河的剑法虽然看似简单,却大巧若拙,每一招都暗合某种天地至理,令人心折。
一套剑法演练完毕,萧雪河收剑而立,气息没有丝毫紊乱。
“此套剑法名为‘青竹十三式’,你且试着演练一遍。”萧雪河将手中竹剑递给谢云阑。
谢云阑接过竹剑,入手微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方才萧雪河的动作,开始一招一式地模仿起来。
他的记性极好,萧雪河的招式路数都记得分毫不差。只是他初学乍练,又兼体力不济,动作难免显得有些生涩和僵硬,远没有萧雪河那般潇洒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