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斯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他的眼睫簌簌扇动,泽兰抬起眼,四目相对间,那股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涌出。
“……明明应该是我来担心你。”
泽兰握住芬里斯的手,他依旧戴着那枚戒指,“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一想到人间还有你在,我并不舍得死。”
“晚上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做噩梦吗?”
“才不会呢……”
泽兰的脸埋进了芬里斯的肩膀,嘴硬着不承认。
他们就着这个姿势抱了很久,芬里斯像安慰孩子一样轻缓地拍着泽兰的背,讲述他和泽兰分开后发生的事情。
这片大陆上默认的规则是战火不允许波及教堂,祖父战死后,他来到威斯特圣教堂成为了信徒,日日忏悔来洗刷自己的罪责。
“泽兰,阿尔文去世的那天,我去占星台占卜了我们的结果。”
芬里斯打开手掌,烟雾从手心中浮现占卜结果。
“上面写着无解。”
“对不起,芬里斯……”
“你不用向我道歉。”
当时是我心甘情愿入局。
芬里斯将后半句话咽回喉咙,他一如第一次见泽兰那样,对着泽兰微笑。
雪球突然翅膀扇动着让泽兰打开手掌,泽兰低头发现手心里放置一颗种子。
“当它结果时,我会去阿斯莱德取走我留下的东西。”
——
晚祷钟声震落梁上积尘,雪球在夜空中盘旋,芬里斯跪在光晕中,对着受难像进行忏悔。
“忏悔者第十六条罪状。”
芬里斯的声音像被圣水洗过的刀刃,“曾放任窃国者偷取情报,家国覆灭,无辜者惨死。明知是毒,仍饮鸩止渴。”
马车碾碎月光驶向珂兰西,泽兰神情恍惚,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理智果断,他仍旧念着芬里斯,那段日子是自己最轻松愉快的日子。
这次见面后,他想自己应该试着放下过去。
思索间,泽兰的指尖摸索着那颗不知什么品种的种子。
种皮突然脱落,露出里头的白色,从中吐出一团烟雾,蜿蜒在种子周围,正是古神语中的“弑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