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切换到另一个场景,父亲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他记得父亲从前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柔和而清冷的光泽,如今却像蒙上了一层薄雾。
父亲最后拥抱了他,却毅然决然地跳下深渊,只留下他疯了一般地冲向前,想要救他。
“父亲…母亲……”泽兰紧蹙着眉,面容痛苦地呓语。
“泽兰,你快醒醒。”
芬里斯轻声喊他,要让他脱离噩梦。泽兰睁开眼,看向芬里斯,他睡的太沉太深,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如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抱住了芬里斯。
“别走,求你…别不要我……”
他把泽兰的脑袋埋进自己的怀里,听到他在小声啜泣,心中不断涌出心疼。
“不会走的,泽兰,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被抱的越来越紧,直至泽兰入睡,泽兰的双手依旧缠绕着他的腰。
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入睡,明天得请假了。
芬里斯把被子往自己这里扯了点,看向怀里的泽兰,比刚才安稳许多。他盯着那颗泪痣,按面相上来说是重思绪又多虑,他嗅着少年的味道,浅浅地在那颗泪痣上落下一吻。
次日清晨,泽兰起身时觉得眼睛十分干涩。
思绪逐渐回笼,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昨晚的片段,自己居然拉着芬里斯就这样哭起来了,甚至是缠着不放,让他陪着自己。
泽兰十分想就这样昏死过去,或者回到过去把自己揍一顿。
但芬里斯并没有在身边,他可能是上课去了。泽兰捋了一把头发,穿戴好后下楼,却看见芬里斯正坐在餐桌前,而一旁放着今日的报纸,泽兰对着报纸久久未回神。
“你醒了,我给你备好了早餐。”
芬里斯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所以,芬里斯还是知道了,母亲病逝的消息已经公开了。
泽兰坐到餐桌前,默不作声地吃起煎蛋和培根。
“不用着急,我已经请好假了。”
芬里斯并没有问什么,而是和往常一样。
“用完餐后,我想去训练场。”泽兰夹起松饼,蘸着蜂蜜。
“我想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没空想痛苦的事。”
“好,我陪你一起去。”芬里斯伸手擦去泽兰嘴角的碎屑。
泽兰在这一举动下愣住,眼睛微微睁大,他发现芬里斯也同样注视自己,他的眼眸宛如深邃的海洋,直白且炽热地回应。
他转过眼神,泽兰第一次遇到这类的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芬里斯的感情,能想到的只有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