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时只看到一盏灯火,照亮着沙发上的少年,紫眸里一如往昔的淡漠,却又含着悲凉。
芬里斯很想知道他怎么了,向泽兰走近,在他面前坐下,与泽兰平视,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缘由。
“泽兰你怎么了?”
泽兰回望着他,芬里斯的蓝色眼睛颤动,满溢出担忧和怜惜。
“谢泼德离开了。”
“我知道。”
二人又是一段沉默,只是依旧看着彼此。
“你……”
泽兰想问,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可是,这或许是最后的时光了,他的手指捏紧了衣袖。
“你真的…真的喜欢我吗?”
话一出口,芬里斯整个脑袋都炸开一般,他设想过多次怎么和泽兰捅破窗户纸,但最终是泽兰说了出来!
泽兰更不好受,喉咙如火烧,灼烫难耐。
“…喜欢,一直都很喜欢。”
他抬起头,认真地回答。芬里斯的手抚摸着泽兰的脸,想要他看向自己。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第一次见你,也有可能是给你上药的时候。我爱上你了,泽兰。”
“不要总是推开我,不要把自己关起来,一直靠着自己会累的。”
他的鼻尖碰到泽兰的脸,抓住他不许再逃避。
“你这个傻子,我会害了你。”
他从来都是个敏感多思的人,芬里斯那么多次直白的眼神,泽兰怎么会不明白,但他是质子,是个祸害,而芬里斯是耀眼的太阳,那些善良热情虽然不断地化开他心中的冰,也在不断地提醒他。
自己与芬里斯就像农夫与蛇,为什么还要给蛇温暖,你应该看着它死,应该在它伤你之前就杀了它。
在尔虞我诈的炼狱里存活,第一次见到至真至纯的人,惊讶、质疑是他最初的感受,渐渐的,更多是自嘲和不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