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注视着摆在面前的酒杯。
那里面还剩下半杯木薯酒,颜色浑浊,仿佛尚未澄清的泥浆。
良久,他开始喃喃自语。
“以前我也在荒野上呆过。
杀过很多野兽,卖皮子,卖骨头,烤肉熬油……什么都干过。
”“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身边能有一个女人。
喜欢我,愿意跟我一起过日子,知冷知热的那种。
我拼命攒钱,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有个家……只要有个家,一切就有了盼头。
”“后来我在荒野上捡到一个女人。
当时她只剩下一半,右手和左腿都被锯齿鼠啃掉了。
她是从北边邪恶之地逃出来的,她曾经是暴民的女人,逃亡的时候遇到了大规模鼠群。
她的整张脸几乎都被啃烂,身子也废了。
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她求我给她一刀,痛痛快快的死。
”“我给了她一些食物和水,好不容易把她救活。
我带着她在翠红楼附近的废墟里搭了个窝棚,将就着一起过。
”“按照阴煞帮的规矩,只有女人才能在翠红楼里定居。
如果是带着女人的男人也行,但男人不能进镇,夫妻的话可以在镇子旁边的废墟自己找地方住。
我之所以救了她,其实就是想要与阴煞帮拉上关系。
”“我和她一起过了十一年。
那是我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
”老人端起酒杯,将剩下的残酒一饮而尽。
浓烈的酒精味越发加剧了他同时夹杂着恐惧和强烈不甘的外放情绪。
“有一次我外出狩猎,回来就再也找不到她。
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没有留下任何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