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庄子,真破。
门轴吱呀响,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都高,房顶漏光,墙壁透风。
唯一的好处,清静。
除了南紫依和丫鬟秋兰,庄子上只剩下一个老嬷嬷。
姓陈,是南紫依生母当年的陪嫁。
陈嬷嬷看见南紫依,浑浊的老眼泪汪汪的。拉着她的手,一遍遍摩挲,嘴里念叨:“小姐受苦了……脸怎么了?那些天杀的……”
她的手很粗糙,布记老茧,温度却真实。
南紫依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不带目的的暖意。
她鼻子有点酸。
主仆三人开始收拾。
拔草,扫地,修补漏雨的屋顶。南紫依偷偷用那点微弱的异能,引导院子角落一株半死不活的野葡萄。
藤蔓悄悄伸展,叶子变得油绿,慢慢覆盖住一面斑驳的墙,添了点生机。
她盘算着,这点异能,种点菜,养点花,或许能悄悄换点钱。
日子总能过下去。
她太天真了。
柳氏的人,还是来了。
领头的是个高颧骨的婆子,姓王,带着两个粗使丫鬟,架势十足。说是奉夫人之命,来看看大小姐缺什么少什么。
王婆子三角眼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记是嫌弃。
她盯着南紫依脸上还没好的伤疤,皮笑肉不笑:“大小姐在这乡下地方,倒是自在。夫人惦记您,怕您用度不够,特意让老奴来瞧瞧。”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猛地指向正在晾晒衣服的陈嬷嬷:“大胆刁奴!竟敢偷窃府中财物!你手上那对银镯子,分明是夫人库房里的东西!”
南紫依心里一沉。
那镯子款式老旧,分明是陈嬷嬷戴了几十年的旧物。
陈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冲过来把南紫依护在身后,声音嘶哑:“你胡说!这镯子是我家小姐,就是先夫人赏给我的!跟柳氏库房没半个铜钱关系!你们别想往大小姐身上泼脏水!”
王婆子冷笑,上前一步就去扯陈嬷嬷的胳膊:“还敢狡辩!人赃并获!跟我回府见夫人!”
“放手!”陈嬷嬷死死护着镯子,用力推开她。
王婆子被推得一个趔趄,恼羞成怒,脸上肥肉抖动,恶狠狠地用力一搡!
陈嬷嬷年纪大了,站不稳,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嬷嬷!”南紫依瞳孔猛缩,伸手去拉。
晚了。
陈嬷嬷的后脑勺,重重撞在院子中央石桌尖锐的角上。
“砰”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