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紫依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赌对了。她收回手,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站起来,小声说:“太后娘娘,民女……民女弄好了。”
看似无意地将手放下的瞬间,她悄悄将指尖残留的那一丝丝微弱的异能气息,像弹灰尘一样,轻轻引向了苏浅月座位旁边,一盆装饰用的、带着细藤的盆栽。
那盆栽里的细藤接收到这点微乎其微的能量,像是被打了兴奋剂,猛地窜出一小截,柔软的藤蔓恰好勾住了苏浅月那华丽裙摆的飘带。
苏浅月因计划落空而气恼,见南紫依起身,她也下意识想跟着起身说点什么找回场子。
刚一动,“刺啦”一声轻响,裙摆被藤蔓绊住,她整个人失去平衡,“啊呀”惊叫一声,猛地向前一个趔趄!
她及时扶住了案几没有真的摔倒,但那副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发髻上的步摇都歪了的狼狈样子,全落在了众人眼里。
跟她刚才那端庄温婉的“第一才女”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几个跟她不太对付的贵女,已经忍不住用袖子掩着嘴,偷笑起来。
苏浅月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扯开藤蔓,整理衣裙,气得浑身发抖,看向南紫依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南紫依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苏浅月,好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太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看看那盆姿态优美的兰草,又看看一脸“赤诚”、吓得像只小鹌鹑的南紫依,再看看那边仪态尽失、记脸嫉恨的苏浅月,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淡淡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了,不过是小姑娘家玩闹。南家丫头这手侍弄花草的本事,倒是别致,哀家看着欢喜。浅月,你也坐下吧,裙摆乱了,成何l统。”
轻描淡写一句话,既肯定了南紫依,又敲打了苏浅月。
苏浅月咬着唇,指甲掐进了手心,却不敢反驳,只能恨恨地坐下,心里把南紫依千刀万剐了无数遍。
宫宴继续,丝竹声再次响起,很多人看南紫依的眼神,已经悄悄变了。
不再仅仅是鄙夷和看笑话,多了几分探究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
这个南家大小姐,好像……真的有点邪门。
蠢是蠢了点,可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难道真是个福星?
南紫依重新坐回那个角落,端起已经凉掉的果酒,慢慢喝了一口。
嗯,味道好像顺口了一点。
她低垂着眼,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