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总算熬到头了。
南紫依几乎是贴着墙根溜出来的。
太后赏的那些锦缎、首饰,被宫里的小太监捧着,跟在她这个穿破烂裙子的人身后,画面有点滑稽。
没人送她。
其他贵女们前呼后拥,被自家丫鬟婆子接走,说说笑笑。
她一个人,站在宫门外的阴影里,等着镇国公府的马车。
夜风一吹,脸上蒙着的布巾更凉了。身上那件紫裙子,破口子被风灌进去,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脑子里还在回放宴会上那一幕幕。
萧景程的厌恶,苏浅月的刁难,还有那盆自已开花的红莲,那盆自已变好看的兰草……
那暖流,到底是什么?
“小姐,上车吧。”一个干巴巴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镇国公府的马车到了,车夫是个老头,眼神没什么温度,看她像看一件碍眼的行李。
马车颠簸着驶向镇国公府。
南紫依靠着车壁,闭着眼,脑子里飞快盘算。
镇国公府,对她而言,是另一个龙潭虎穴。
记忆碎片里,那个家,比皇宫更让她窒息。
父亲南玉衡,镇国公,眼里只有权势和那个继室柳氏生的儿子和女儿。原主这个嫡女,在他心里估计还没他书房里那把弓重要。
继母柳氏,永远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说话轻声细语,可原主身上的伤,脸上的疤,哪一样跟她脱得了干系?
妹妹南锦绣,被宠坏了,以欺负原主为乐。
还有那个被宠上天的弟弟南怀庭,根本就是个混世小魔王。
回去,有好果子吃吗?
她摸了摸袖子里硬邦邦的东西,是太后赏的一支金簪。这是她眼下唯一的护身符。
得想办法离开那个鬼地方。
马车停了。
镇国公府的门楣很高,石狮子很威风。
门口站着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低着头,跟着引路的婆子往里走。